颜鹤正欲转身,一只细白的手却自那伞下伸过来,轻轻按住他的胳膊:“公子莫不是忘了,我曾交代过,公子要减少出手的次数,否则我无法保证公子能活过这一年。”
颜鹤回头,看了一眼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,他身上的鸦青重锦,衬得那只手在这昏暗的雨巷内,竟是白得发亮。
林师师看着他道:“公子剑术超绝,以一剑之威确实是能直接破此阵,但公子行如此强悍剑气,亦会伤到自身。届时邪气反噬,内力逆行,病症加重,公子怕是要承受平日数倍之苦,同时亦会增加我医治的难度。”
颜鹤抬起眼,看着伞下那双被雨雾润得漆黑清亮的眸子:“姑娘刚刚让我出手,现在又阻止我出手,究竟是何意?”
林师师:“我既在一旁,公子自是可以出手,但希望公子能听我的。如此,我既能保证此阵能破,亦能保公子无忧。”
颜鹤:“……”
穿巷而过的风带来雨水的潮意,滴答落下的水珠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,眼前的女子执伞而立,平静地望着他,回忆瞬间呼啸而过。
已经多少年,没人敢对他说这样的话,包括那龙椅上的九五至尊。
从记事开始,敢对他说出“听我的”这三个字的人,只有两位。
一位是他母亲,一位是他师父。
想不到,此时此刻,在这术阵内,居然会从一位陌生又神秘的年轻女子口中,听到这样的话。
听她的……
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人,他都不会有这样的耐心。
“姑娘意欲如何?”待回过神时,他才发现自己说出了一句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话。
于是林师师上前两步,将手中的伞递给他的左手。
颜鹤迟疑了一下,接过她手中的伞,于是不可避免的触碰到她的手指,还是熟悉的感觉,柔软,细腻,微凉,但不冰人。
随后见她取出银针,正不解时,就见她一手捏着针,另一手则伸向他胸前。
这是——
银针从他的衣缘处挑出一条丝线,然后另一手的手指轻轻捏住那条丝线,绕圈,抽取,银针再轻轻一挑,那条丝线便落入她手中,而他的衣服则微微起了一层褶皱。
颜鹤:“……”
林师师抬起他执剑的右手,低头,将手中的丝线一圈一圈缠在他的手腕中,打了一个奇特的结,然后才抬起脸看着他道:“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