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生活方式上,底层人仍然过着旧世界的生活,尤其是墙内其实保存了部分旧世界的建筑物。
所以这些照片给人的感觉更加复古,明明白白告知观看者,距离灾难其实才过了八十年而已。
哪怕结局是死亡也无所谓,调查员最初的信念来自于此。
就在这时,刘年年仿佛成了无数个前赴后继出墙的调查员之-。
刘年年没有注意到档案袋中的血迹爬上她的手背,几乎是贪婪地看向其他资料,档案袋里还有一打厚厚的彩色照片。
这些照片很多都很普通,一张照片是玉米地,刘年年没见过这么多健康的农作物,而不是随时会异变的污染物。
下一张有人在田埂里劳作,察觉到摄像头之后抬起头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。
在大街上遛狗的普通情侣,一家三口吃饭,交通事故的现场报道图,赛马比赛现场刘年年越看越沉迷,旧世界和新世界的差别不算特别大,八十年来科技的进步有限,在污染孢子的支持下,他们开发出了漂浮在空中的岛屿,还有一系列营养剂愈合剂。
刘年年打开摄像头,像个忠诚的墙外调查员一样记录。
档案袋里有一张世界地图,表面有一层塑膜,但还是很老旧,刘年年展开之后愣了下,她不知道其他人见过旧世界的地图没有,这对她来说是第一次。
腐朽世界似乎在主动毁灭过去的信息,她根本对旧世界一无所知。
木涵尽可能留下一些纸质信息,照片被打印出来了,这些照片大概含有什么信息量,但刘年年并不是考古学家,她认知有限,所以看每张照片更像是过去的民俗展示。
没有建立在空中的高速公路,没有悬浮在半空中的飞车,直达云霄的建筑物并不常见,大家吃正常的食物还不是奢侈品。
她现在在哪儿呢?
刘年年理解了墙外调查员的心情,为什么这个工作那么危险,却又有那么多人愿意主动出墙,他们一旦找到任何资料都是第一手的,没有被人粉饰过,只要旧世界掀开一个角就能唤醒他们血脉里对这片土地的热爱。
血液好像会爬在人的身体上,像是水蛭一样吃掉活人。
刘年年太阳穴黑色菌丝缩成了一个点,她呼唤祝宁也没有任何反应,不知道是祝宁说的话她听不见,还是因为进入车尾,祝宁彻底失去了她的下落。
对生活在狭窄的墙内世界的她来说,徐徐展开的是一个辽阔的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