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一晚西花园的事情,仿佛从未发生过,各人手中做着自己的活计,脸上虽时不时显露八卦之色,但碍于最后老太爷那当头的一棒,众人也都不敢再多嚼舌头了。
连自己亲孙女都能下得了如此毒手,这些做下人的要是多说几句,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了。
在大户人家当差,留于心守于口,是奴仆们最基本的素养。
倒是心性尚未成熟的枳实,趁着房中无人,又在窗下多瞧了几眼,确保没有外人后,这才低下声来悄悄问陶姜:
“小姐,昨日那如官儿来寻你,你怎知他是在诈我们?”
陶姜将枳实刚摘的绿萼梅剪去多余的枝丫,插进一个素色白瓷瓶中,这才慢悠悠地张口道:
“祖父前些日子一直在吃药,白日里渴睡晚上却睡不着,我便给他调了安神香送过去。这安神香效用极佳,酉时点了戍时便能入睡,所以祖父这几日都是不到戍时便休息下了。”
陶姜把花瓶摆在一方春藤案上,白瓷绿梅倒正与墙上挂着的《踏雪寻梅图》相得益彰。
“如官儿一直在外院伺候,祖父早睡之事他肯定是不知道的。再加上当日他神色焦急语气紧张,不用多想也知道他心中揣着坏呢!”
“那咱们就这么放过他吗?”
枳实咽不下这口气,将手中本要递给陶姜的暖炉又重重放在了案几上。
陶姜笑着摇了摇头--贱人自有天收,有些人犯不着自己出面动手。
果然,午后老太爷的院中便传来了消息--
说是老太爷丢了一个鼻烟壶,虽不是很值钱,但主子屋里丢了东西却不是件小事儿。
于是陈管家带着十来个护院将下人住的偏房翻了个底朝天。
这一查不要紧,却在三等小厮如官儿的屋子里翻出了五十两白银!
陈管家问这钱的来路,如官儿支支吾吾地答不出来。
答不出来,便是这院中大有蹊跷。
后来陈管家得了老太爷的意思,也不愿拔出萝卜带出泥,便将这如官儿打了五十大板直接扔了出去。
陶姜手中把玩着一个玛瑙苏作雕采芝图的鼻烟壶,抬头看了看窗外萧瑟的枝丫--
这个天被打了五十大板,如官儿想要活命怕是也难了。
她又想到昨日从顾重楼身上掉下来的荷包。
自己昨日心头滴着血从商战shop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