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涌金虽说已是祖父的辈分,膝下儿孙满堂,但年轻时便生了一副清新俊逸的好皮囊,加上发迹后保养得宜,如今看上去最多也就四十出头的年纪。
他站在陶家一群着红带绿的妇孺之间,更显得器宇不凡风度翩翩。
陶姜刚刚下马车,一双手便被陶涌金握住。
祖父平时为人严苛,长时间绷紧的面容让他的内眼角下弯的极厉害,仿佛猛禽的喙。
此时脸上却退了些肃穆,多了分温柔,握着陶姜的手因为激动出了粘腻的汗液,让她极不舒服。
“三娘!做得好!做得好呀!不愧是我陶涌金一手调教出来的孙女,这算筹谋略跟祖父年轻的时候不分上下!”
大言不惭的话让身后的婆子丫鬟们忍不住掩面哂笑--
谁不知道陶涌金今日一听顾家收走了所有的珠子,便在家中大发雷霆,怒骂陶姜终是女身难成大业,就连越州白瓷都摔了好几个。
这一会儿见陶姜翻局捧回了总商之位,又立马换了一副面容,声称陶姜是得了他的调教才有了如此成绩。
然而,陶涌金这一套“有用便是陶家人,无用莫进陶家门”的做派,又有谁会比陶姜更了解呢?
书中原身被顾家和离出门无处可去,本想回到陶府暂住些日子,却不料祖父命人紧闭大门,还扬言谁敢开门就将谁逐出陶府。
二嫁安波府杜家,原身被合欢公主折磨得非人非鬼,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寻求祖父援救,却被他一脚踢中心口,当场吐出一口心头血。
原身到死都不会忘记,那一日祖父在二婶顾小眉的搀扶下,眼神冰若寒潭,连说话的声音都仿佛地狱的招魂之声:
“你这没用的放荡女,从此与我陶家再无干系!你这辈子就跟你那父亲一样,像个烂泥是我们陶家永远的污点!”
“明日我便进祠堂,将你们长房一脉从族谱中逐出,还有你那个死在女人肚皮上的父亲,他的牌位不配待在我陶府祠堂,明日我就让人给你送去!”
第二日,陶涌金真的命人将长子陶长卿的牌位送进了杜府。
然而,原身却没看到--因为彼时,她被祖父喊来的杜府人囚在柴房里,合欢公主正命人用棉线缝死她的双眼!
至于父亲的牌位,被杜府小厮十分嫌弃地扔在了某个烂泥地里。
父亲的一缕冤魂,就这样被烈日烤炙、被寒风吹啸、被马蹄践踏、被人当做无耻的笑料……
惨遭祖父抛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