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三贵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,蹲下来痛苦地道:“那该怎么办?怎么办才好?”
文素素没回答,对他道:“你也洗洗,洗完之后,去将西屋帮我收拾干净。”
何三贵难以置信望着文素素,她淡淡地道:“现在外面还能看得到些人影,你待黎明时分再离开。李达的尸首,天亮后就会被人发现,你要是不想担上杀人的罪名,就小心为上。至于许梨花的事情,我会想法子,能不能让她出来,我也不确定。”
何三贵一听,总算还有丝盼头,对文素素言听计从,按照文素素的指示,洗掉手上的血与油渍,点了灯提到卧房。他也不嫌弃脏乱,手脚麻利开始洒扫整理。
天气一天比一天暖,小炉烧着也不冷,文素素靠在墙上,阖眼歇息养神。
何三贵抱着一堆破被褥出来,道:“你去瞧瞧可满意。”
文素素起身进去卧房,屋里的破烂杂物都收走了,床上空荡荡,只铺着一张尚算干净的半旧苇席,比先前猪圈一样好了不少。她累到了极点,道:“你拿出去烧掉,顺便弄点糠喂猪。在明日白天时,李达被人发现后再来找我。”
何三贵不敢多问,一一应下后出去忙碌。
文素素将袄子折了下当枕头,其余的旧衫搭在身上,沉沉睡了过去。
“死人啦!”
尖锐惊恐的喊声,穿透云霄,文素素睁开眼,外面已经天光大亮。
文素素下床收拾,刚洗漱完,破院门被哐哐一阵猛砸:“文氏,文氏,你赶紧去看,外面的尸首,像是你的夫君李达!”
文素素静静道:“许姨娘没再抹荨麻。”
何三贵愣住,文素素并非在询问,而是肯定。
何三贵指着李达的身体,道:“他呢?”
野狗还不时阵阵叫唤,文素素淡然道:“不管他。”
何三贵悄然咽了口口水,跟在文素素身后回去院子,进屋后,她升起小炉烧水,道:“坐吧,你来作甚?”
何三贵在破凳上坐下,低低说了来意:“花儿被抓进了牢里。”
文素素抬起头,眉头皱起:“怎么回事?”
何三贵愁眉不展道:“我与花儿离开之后,起初本想回乡下去,我家中已经没了亲人,回去也没地方住,花儿以前没给兄嫂们好脸色,回去指定连门都进不了。我们商议了下,便先在行脚店歇下来,差役下令我们不得离开茂苑县,顺道方便打探一下局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