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通常一锅就都下好了。
邱新梅瞅瞅小房间,撇撇嘴道:“你二姐还没起啊?”
真是个懒东西,下乡十年都没改过来。
她家两个孩子都到点就自己起来穿衣服了。
“没,我看她睡得正香也就没喊她。可能回程累着了吧。”
二姐那么大人了,醒了知道自己弄吃的。于朵就没下她的面。
吃过以后,哥嫂赶紧放下碗去上班。
迟到了要扣工资的。
孩子吃得慢一些,还没有搁碗。
等他们吃过,于朵牵着侄儿、侄女出去,让他们和这条胡同其他孩子一起去上学。
都有同龄人,可以一起走。这样各家的大人都要放心些。
不过如果下雪,她就会撑着伞接送一下。
“路上小心点,扫了雪路也滑的。”
一个正式工大半年的工资,能做好多事了!
于朵托腮听着新闻主持人播报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相关消息。
反正不会是真的为她鸣不平。
她不打算掺和大哥、大嫂和二姐的事。
于朵很麻利的收拾好,然后抬了根板凳坐在自家屋檐下的背风处,听旁边杨家在放的《新闻联播》。
杨大妈家的是9英寸的黑白电视,在如今也是得有电视票才能买到的稀罕物件。
要搞到电视机票可不容易。
而且普通人家一般不舍得几百块买这么一个家电的。
“好。”
吃过晚饭,于朵把碗筷收拾到厨房。
她之前用蜂窝煤的灶台闭着通风口闷着半锅热水。这会儿正好拿来洗碗。
杨大妈倒是叫她进屋去坐着看,可次数多了也不好。每晚都去就更不成了。
于是杨大妈就每每把声音开大些。
这么些年于朵都过来了,最后阶段没必要节外生枝。
今天二姐话里话外常常带上她,是想在这个家里找个同盟吧。
她看到锁在厨房角落、六七成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了。
于承道:“明天是吧,你问朵朵拿钥匙。我的钥匙是一串的。”
这位刚回来的二姐显然没有搭把手的打算,而且她也没办法让自己改变如今人在矮檐下的生存环境。
多说无益!
反正再过三个月她就有机会参加工作,住到工厂的集体宿舍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