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涂笑着看了一眼旁边欲言又止的李治,抬了抬手,止住李治的话头,望向李素道:“李县公年纪轻轻便为大唐立过如此多的功绩,令天下人敬仰不已,但常某最佩服的却是李县公的处世之道,如此年轻便知‘盛极必衰’的道理,几番推脱升迁,以懒散之状示人以无害,用以自保避祸,更妙的是,满堂君臣皆看出了你的用心,可是因为你的年龄而不欲与你计较,往往一笑而恕,这是李县公用心最妙的一着棋,勉强也算是阳谋吧……”
李素老脸一红,这……算不算当面打脸?
常涂笑完又叹了口气,道:“只是,李县公,往后呢?当你年纪渐长,懒散慵惫这一招你能用到老么?要么,索性辞去所有官爵,安安心心当你的富家翁,要么,改一改处世之道,竭尽全力辅佐君上,君臣共创一番轰轰烈烈留名青史千年的功业,不想做官却心忧天下,自保避祸又忍不住木秀于林,李县公不觉得太矫情了么?到头来两面不讨好,未来史官为你立个列传都不知如何定义你,一生都无法有个圆满无憾的结果,这样的一生,李县公觉得有意义么?”
常涂叹道:“陛下临终前交托了你许多事,李县公肩上的担子不轻,未来大唐数十年里,唯见足下一人独领风骚,可是,你难道便打算就这样遮遮拦拦的当官做事么?我本是局外人,本不该说这些话的,只是临别之前,我实在不忍陛下所托非人,不得不说几句逆耳直言,还请李县公三思。”
抬头看了看天色,常涂神情闪过一抹壮烈悲怆之色,哈哈笑了几声,哂然拂了拂衣袍,道:“时辰已至,我该进去陪陛下和皇后了,诸位,别矣!”
说完不待李治等人出声,常涂毅然转身,走进漆黑的陵墓中。
李治神情悲戚,默立良久,最后终于嘶哑着声音道:“吩咐禁卫落下石门吧。生死之誓,我只能成全。”
机括声喀嚓作响,数万斤的隔世巨门缓缓落下,最后咚的一声沉闷响声,石门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