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是将每次的体验见闻只当作用以纪念怀想的物件,束之高阁不加以运用,我们的日子不就沦为可怜乏味的枯燥重复了?砚台我明日便要用起来,水竽也要用起来,还有少姝姐姐跟我讲的许许多多的体己话,我都要用起来的!”卫铄自觉此行获益匪浅,她喜欢结交志同道合的好友,特别是能令自己成长的交往,经过与朋友的推心置腹,能让她看清自己究竟想要什么,并且更加坚定。
是一捆硬朗紧实的兰花花苞,隐在细长的绿色中蓄势待发,粗壮根须裹着泥巴,带着山土的辛香。
(爱兰赠兰的习俗:古时,人们起初是以采集野生兰花为主,至于人工栽培兰花,则从宫廷开始。魏晋以后,兰花从宫廷栽培扩大到士大夫阶层的私家园林,并用来点缀庭园,如曹植曾写过《秋兰被长坡》。“中国兰”与花大色艳的热带兰花大不相同,没有醒目的艳态,没有硕大的花、叶,却具有质朴文静、淡雅高洁的气质,很符合东方人的审美标准。传统文化历来把兰花看作是高洁典雅的象征,并与“梅、竹、菊”并列,合称“四君子”。通常以“兰章”喻诗文之美,以“兰交”喻友谊之真。)
回到水沟的院中,卫铄就见随车来接她的仆妇们侍立等待,行装已悉数放回车上了。
四五日来,因享受了户外充分的日照,卫铄明显晒黑了好多,仆妇们迎上来,但见她笑容分外饱满,光彩照人,都不觉掩嘴窃笑,似这疯丫头般的模样,还是我们家那位肤光胜雪的姑娘吗?
归巢的鸟儿瑟瑟啼鸣,唧唧咕咕笑闹的众仆伺候小主人换过衣裳,道别的时刻临近。
这时孝儿才敢上前,一本正经地摊开个纸包,有些不好意思地递将上来:“卫姑娘,这个是我和姐姐今早从山谷中新掘来的,谨作送别之礼。”
少姝施施然靠近,喝彩出声:“是兰花啊,你俩可真有心!”
卫铄亦被吸引,先前就见孝儿珍而重之地抱着这个大纸包,没想到是特地给她准备的,感动于他们姐弟情意充沛,忙不迭连声称谢着接过手来。
此时此刻的卫铄,像在完成某种没有矫饰虚浮的神圣誓约,既端庄又活泼,自顶至踵,透出女孩儿独有的生气勃勃的朝气。
两人的步伐还在鸑鷟泉边延展,卫铄精神头儿十足,目光留恋于令她耳目一新的狐岐山景致,喋喋不休地问答,仿佛两人一直如此,方才的沉重话题也从未涉及过。
山风习习,吹拂着蒸腾起来的潮湿水气,来岸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