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双方赤诚相待尤为可贵。”石生颇为动容地应道,一边用绢布印了印额角的汗水,怎么回事,才离了水沟的清凉之地,仲夏的闷热似乎又卷土重来了,坐着不动也是满身汗涔涔的,他时不时地望一眼侧后方的油碧车,静静的跟着前行,不急不徐,天青色的帘栊也全都放了下来,遮得密不透风。
“人呐,在开始的时候都是那么亲近融洽的,后来渐渐就不一样了,所谓初隆而后薄,始密而终疏,何故也?”
卫铄态度软化了,眸中漾出淘气的神情,嘟着嘴,无声地冲石生说了什么,但见后者唯唯诺诺,不尴不尬地浅浅一笑,聊作回应。
不管怎样,事情总算是这样定下来了,大家还都满意。
只是待钟会的众多下人忙碌起来,麻溜地将卫铄的行装箱匣一一搬进屋内时,少姝才结结实实地大吃一惊,她一边有序调度着一边还不忘打趣:“我的乖乖,但凡我们少盖间窑,怕就放不下卫妹妹这些宝贝家什了,高门千金的排场真是了不得!”
此起彼伏的蝉声终于沉寂下去了,只听到车轮缓缓滚动的声音。
回程途中,少婵独乘一辆,钟会则与石生同车。
“还真是个孩子呢,你瞧瞧卫铄与郭家姑娘那亲厚的模样,难舍难离。”钟会状似不解地摇着头。
若是在数月前,少婵认为她可能会没有任何的犹疑,有什么理由拒绝卫铄呢?她太了解这个小妹妹的心情了,耳边仿佛有把极具诱惑的声音。
你以为这样尽兴游乐的好日子还很多是不是?过一次少一次了,及时行乐又不会碍着别人,还在犹疑担心什么?
但若选择依然顾我,心上沉甸甸的压负感又是怎么回事,照此下去,莫非要变成作茧自缚的羁绊?吃惊,恐惧,不明所以……胸口像是狂风过境一般,而表现在面目上,也只是长长的睫毛在不停地抖动而已。
一并留下的两名小丫鬟掩着嘴笑答:“岂敢胡乱摆放,少姝姑娘告诉我们什么收在哪里合适,保管收拾妥当。”
少姝便告知她们将卫铄日用等手边物放到自己卧室去。
卫铄只是笑眼弯弯地望向石生,却什么都不说,石生反觉如芒在背。
钟会大事化小的挥挥袖角:“他呀,早对华岩馆神往多时,这几日暂且留在馆中,跟着子猷读书好了。”
“少婵姐姐要打理的家务也不少,她不在,大伯母想必吃力,让她去忙她的,我陪你安心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