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得到一个意料之外的悲催答案,只见卫铄垂下了眉宇,有些意兴阑珊:“杳无音讯啊,我几乎怀疑,那本书有没有送到先生手上?或者就算置于案头,先生有没有翻阅到过?或者先生是在阅毕之后,发现作书者的观点与自己完全相佐?更有甚者,那便是二人的立场不同,多说无益,再不可深究了……”
少姝一震,她不晓得该说什么,此时脸上的表情颇为复杂,立场不同啊,一个是曹家的旧臣,一个是司马家的新宠,道不同不相为谋,不由地又想起了子献跟她讲过的很多传闻,虚虚实实,真假莫辨——
“钟司隶……他好像极其关心叔夜先生的事哦?” 少姝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,虽说她早就明白,如叔夜先生那样惊才艳绝的人物——不管他愿不愿意——一天到晚会有多少人念念不忘,不好说是幸或不幸,但是眼下,就连她也看得出来,钟会对嵇康的关注其实并不简单,尽管他说此行是为着探亲访友,可是少姝反倒生出猜测,似这般千里迢迢万里遥遥地赶来,不会是为着找寻叔夜先生吧?
不想卫铄扑哧笑出声来了:“少姝姐姐无须想得太多,你别看士季叔已过而立之年,却仍没有家室,可以自由来去,若论空闲么,总是要比旁人富裕一些,但实话讲,他对叔夜先生也是仰慕已久了。”
“对,对,正是这一首!”少姝忙连声附和,语带兴奋的模样丝毫不露痕迹。
“哦,看来你们大家与他确实相谈甚欢。广陵散,那可是叔夜先生最为闻名遐迩的曲目,但亦颇多狷介,只有对着意气相投之人,他才愿意献上此曲。” 钟会双眸闪烁着探究,像在执拗地追寻着想要的答案。
(狷介:孤僻高傲,洁身自好。指孤僻高傲,不肯同流合污之人。出自三国·魏·刘劭《人物志上·体别》:“狷介之人,砭清激浊。”《晋书·向秀传》:“以为巢许狷介之士,未达尧心,岂足多慕。”)
听到这一连串的问题,少姝不觉歪过头,闭上眼,像是在用力回想,但很快又睁开来,答案依然很含混:“没有哇,他没提过,或许有……可是我想不起来了。"
“果然如此,”钟会闻听此言,眼中才刚冒出的一丝光芒也湮灭了踪影,随即轻笑一声,难掩失望之色。
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询问开鸑鷟泉的水利诸事,少姝也是面不改色地对答如流,似这种不疼不痒的话头持续了好一阵子,钟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