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姝觉得新鲜:“武师还会烧造那种东西?预备给哪处的工程用?”
“会是会,却并不精通,”武成器照实答道,“琉璃釉,陶瓷物件上原也是用得到的,里魁他懂得,上回来,就把县里要修缮‘道家地’庙宇的事说给我了,县里责其寻几家手艺牢靠的,先送上样子,县令要亲自过目,选中了的窑主,届时要下城去听命,想必收入颇丰。”
“好事啊,”少姝双手一拍,“修缮庙宇可是一桩大功德!”
武成器又慌得连连摆手:“可不敢,姑娘先别替我们高兴得太早,未必能中选呢。”
“各凭自家手艺吃饭,我可管不了那许多!”美得武成器摇头晃脑,大言不惭,看到大案上的瓷盘,又问,“这些物件如何,姑娘看过可还满意?”
“不能再满意了,珐花的手艺真是没话说,所谓‘名师出高徒’,说来说去,全是武师你教得好呀!”说着,取出一包钱袋,顺势交到武成器手上,“有其父必有其女,自家闺女青出于蓝,往后还有什么好操心的!”
“不行,不行,我还差得远,不过一门讨生活的手艺罢了!”珐花谦逊推辞,小脸又泛起红云,不过到底少了几分往日的怯弱,少姝看在眼里,真心为她的变化而高兴。
少姝翻看盘子后面,发现异状,端详片刻后指给好友看:“噫,怎么都有小巧的三个圆点,莫非是什么标记吗?”
“少姝姑娘到底是个细心人儿,芝麻点儿大小也注意到了,”珐花不觉有些得意地介绍起来,“是我最近思谋出来的法儿,像碗盘一样的小件器皿,物薄而规整,我在装烧时都在圈足部位垫上三个小支钉,支烧时钉尖朝下,依次叠放,便不易跌落损坏,所以你看,出窑以后,盘碗的里面都留有三个细小的支烧痕。”
这时,武成器身后跟着三两徒弟进门来,随即大嗓门亮起:“少姝姑娘,有些日子未见,出挑得越发精干了!”
(精干:精明干练,在介休方言中,有称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