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怜天下父母心呐,”阿婆是过来人,啧啧连声,“少姝姑娘没饿,是思夫人觉着你饿啦!”
“还是您老,一句就说到点子上了。”少姝微笑称是。
说话间,陶复庐的大门已近在眼前。
已有看过诊的病患,三三两两出得门来,脸上虽有病气,神情倒也平和;在院子里仍紧紧挨坐着数名求医的乡亲,都因抱恙的焦灼不安,挂着疲惫慌乱的表情,望见少姝进门时,又忙着起身致意,少姝上前按住,与各人问候了几句,叫他们安心稍等,又张罗阿圆祖孙坐下,大家信赖地冲她点着头,复归平静。
“在咱们思医师这里瞧病就是歇心,三五句聊下来,先把你的心病去除干净,怨不得村里人病不病的都要过来,什么事都愿意同思医师说。”在阿婆心中,思霄的涵养性情与其医道一样,简直无人能比。
少姝则低头,将阿圆拽过一边小声问道:“那神婆子的两丸‘仙药’,莫非都给阿柱吃了?待会儿我舅舅问起来,要照实说。”
阿圆往她身边凑几步,压着嗓门答道:“我寻思着,思医师还得看人开方呢,人和人的病情难有一样样的,凭什么她神婆子的药能包治百病?第一丸药,父母亲让我喂给弟弟了,纯粹不见好,隔天,我佯装就着水,给他送服第二丸,瞅他们没在意,就给它扔进后楼了。”
(后楼:方言,即茅厕。)
看老人家似没听明白,少姝接着细说起来:“我舅舅常讲‘胃不和,卧不安’,孩子如果胃肠有停积,腹部就会胀痛,再加上郁热烦扰心神,更是睡卧不宁。”
阿婆懂了,一把落在大孙儿肩头:“看吧,就是找少姝姑娘问问,也比找那老巫婆强!姑娘,合该吃些什么药能好呢?”
既是关系到老人家与媳妇的家事,少姝也未敢多言,俗话说“清官难断家务事”,在这乡里,婆媳们之间的牵扯乱如丝麻,她是一听就觉得头大。
少姝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小娃身上,问道:“阿柱平日吃饭可好?能吃汤饼这些了么?”
“吃,吃,这孩子,还是可爱吃汤饼了。”阿婆连声价点头,“他胃口不小的。”
少姝点点头,幼龄小儿生病最令大人着急,怎么难受又表述不清,只会一味哭闹。她先伸了伸舌头,逗引孩子伸出舌头来观瞧。
孩子有样学样,听话得露出了赤红的小小舌尖。
“好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