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间,众人语塞,不知该怎么接这个话头。
“放心!”老人开口了,像是对小哀他们,也像是对将要离开的年轻人们说道,“山重如父恩,水柔似母慈,他们是绝不会忘的。不管到了什么地方什么时候,他们,他们的孩子,孩子的孩子……只要看着心中的自己,就是看到来处的山水了。”
接着,老人把刚刚折下的柳枝捧了出来,一枝枝分送,“拿着吧,咱这里随处可见的朝天柳,饥寒的时候救过命的,瞧它们通直上举的枝条年年新绿,我总是在想,要学这柳啊,纵横倒顺入土,皆能成活。不要因为走得太远,忘了根在何处,所受恩泽谨记于心,来日定可枝繁叶茂,长盛不衰!”
小伙子们通红了双眼,捧起旱柳的枝条,用力哽咽点头,其中一个对老人叮咛道:“听说有几位治水志士愿意留在此地,他们有本事在身,您老若有事,可以请他们帮忙照料的。”
郭太公笑答:“好啊,你们瞧,这人跟水一样样的,总要去到该去的地方,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。”
这倒提醒了小哀,他插话道:“对了阿翁,我曾听阿宓哥说,他随大禹首领走了这么些年,兜兜转转走了好些地方,说不定,哥哥们哪天就又能‘转’回来了。”
孩子的话有几分逗趣,将感伤的气氛冲淡了些。
有人问道:“小哀,你说的阿宓,是不是大禹首领的亲随思宓?他也留下来了,还在咱后山上起了个山庐呢!?”
小哀蓦地跳起来:“这我怎么不知道,得去瞧瞧才行呀!”边说着,边朝山上的方向撒腿而去。
众人笑眯眯地注视着小哀飞跑的身影。
“话说回来,泄洪之前,村里有人在后山深林之中见过大禹首领的两位随从,其一便是清瘦的思宓,另一位较壮硕的,叫行方,两人专注地在淬炼着什么,后来会意,原来锻造的是那两个噗通入水的小玩意儿。”
“嗐,那两个可不是‘普通’的小玩意儿!”
“那人可瞧见他俩是怎么做出来的?”
“这个……只见思宓手里捧着一团烈焰,焰中仿佛有团红通通的东西,他嘴里还念念有词,说着什么‘文火来之……绵绵若存’,一会儿又道着什么‘武火来之……沸沸化凝’,高深莫测,令人无法再接近。行方则用锤子反复敲击其上,时而又停了下来,上手伸入火中,去琢磨捏改。亲触焚烧不休的火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