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很快就好了,端上桌,慕蓁熹露出难色,挚儿浓眉一横,“喂,你还嫌弃?能饱腹就不错了!”
慕蓁熹认命地在挚儿的注视下,从带着黑色锅灰的面汤中,挑出一筷子显浅灰色的面条。
挚儿催促,“快吃!”
入喉,慕蓁熹的脸顿时变成菜色……
“若要揭发我,你便去吧,我跟你不一样,胆小鬼,我才不怕,我等着吴尚书付出代价的那一天。”
吴正洹转身出桃林,两步之外,还是停下了。
粗鄙骂语,不堪入耳,吴正洹仍跪着给冯香椋叩头,久久才起身。
慕蓁熹满是嘲讽,“做样子给谁看?”
“喜儿姑娘训的对,父之过,子来承,吴氏一族身上的血债定会偿还。”
跪地之人满嘴认罪,一脸愧疚,最根本的昭雪法子心中门清,却怎么也不敢提。
慕蓁熹认清这点,心沉寂下来,“大公子请回吧,你不配来这儿。”
吴正洹站起来,目光复杂,“你要成为第二个冯香椋?”
那柄沾染黑血的绿色扇柄,他幼年时,有一段时间常见父亲爱不释手地把玩,那是母亲耗费一月时间制作出来,送给父亲的防身利器,后来不知所踪,不想再次见到,竟是一村人性命的祸端……
穿行坟墓之间,吴正洹的脚步越来越沉重,公正与私情像是两把烈火,快要将他的心、他的身也焚烧成灰烬。
尽头,吴正洹看见一人躺在新坟侧边,淋落了一身桃花雨。
“你能弑父?”
吴正洹的身子猛烈抖动,弑父这两个字,他万万不曾想过,可是血海深仇如何平?
“你怎有脸来?”
两人同时开口,一静默,一嗤笑,慕蓁熹强忍住泪水,“别告诉我,是吴尚书要你来善后,如何,是要杀人灭口吗?来呀,人面兽心的孬种!”
桃花林中清风不断,瓣瓣粉白染上发丝衣带,卷宗之上寥寥数语记载,坝下牛曾是盛京周边最富饶的村庄,然则“一夜之间人俱灭,三里村落化桃林”,至于原由,只字未提。
想到厨娘拼死刺杀,反被扇柄穿刺心房,吴正洹的呼吸都轻了几分。
听声,抬头,吴正洹面露惊讶,“喜儿?”
她不该在尚书府陪着五弟吗?怎会知道厨娘真正的来历,还有这面前的两座新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