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“朝夕”者,便是傍晚时尉窈没搭话的那个婢女,她禀道:“回管事,学童住舍全已熄烛,仍是尉女郎住舍熄烛最晚。尉女郎来领晚食的时候,婢子按吩咐把话告诉她了,尉女郎没理睬婢子。”
“让她对你面熟就行了,往后她不找你,你别扰她。”
“婢子明白。”
峨峋见管事不再看朝夕,知道没有事了,带她离开。峨峋再进来时,把外头的兰草抱进屋,很是欣喜:“换了土果然越长越好了。”
崔管事目光仍在书上,说道:“我也只能帮着换土,最主要的,还得兰株自身茁壮。”
丘芒反讽:“哼,这么生气?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又喜欢元珩了呢。”
一场群架就这么打起来了,崔管事不在,可怜的馆奴婢在劝和过程中各个遭殃。
她和昨天一样,趁记忆深刻先整理《考槃》一诗的笔记,写着写着,听到外面下起小雨,过了有段时间,雨刚停,院中传来两名女公子的抱怨声:“真倒霉,白跑一趟骑射场,才回来雨又停了。”
“下不下雨天说了算,可十几匹马都赶在今日剪毛修蹄,总觉得是故意不让我们骑。”
“我觉得也是,越想越气人!咦,长孙稚、丘芒?你们也才回来,元珩、元凝比试完了吗?”
“然后元珩只得接受倒立惩罚啊,只不过刚出竹林便耍赖,躺地上装死,元凝踢他他都不动。哈哈,好笑的来了,亥也仁把靴子脱了罩到元珩鼻子上,元珩翻个身把脸朝下就是不睁眼,真能赖啊。你们是没见当时他那怂样,哈哈。”
“行了,笑这么大声,不知道的以为是你丘芒赢了呢!”
最后这个声音尉窈能听出来,是胡女郎胡二迢。
亥也仁带头起哄:“我给你们见证!”
就这样,元珩这边伙伴簇拥,元凝那边狐朋响应,分两队往林道那走。他们为彰显自己这边的气势更猛,踢开挡道的书案,推搡近边的学童,总之坚决只沿直线走。
一时间纸、砚、笔横飞,被推撞的学童无不气愤:“因为他们是鲜卑贵胄,我们就得无休止被欺负么?”
“哈哈,你俩少看一场热闹,元珩输给了元凝,元珩力气使尽了,厚脸皮求饶,元凝没饶他。”
“然后呢?”
如此才可安心求学。
尉窈回到住舍区时满庭寂静,看来胡女郎等人尚未归。
他拦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