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半年再说吧,我父亲现不在洛阳,我不愿去。奚骄应该比我提前吧?”
奚骄:“没事情所赘的话,我过了孟夏去。”元子直的位置很偏,他扭头回答对方,避免不了看到尉窈一闪而现的惊讶。
她并非惊讶奚骄去洛阳的时间比前世早,她震惊的是元子直。
尉窈万没想到“彭城王”元彦和留了一儿郎在平城!还仅隔她一排坐。
是,按时间算,陛下胜仗沔北后又辗转新野、悬瓠二地,这期间宗室之王只有元彦和随驾,直到下半年秋冬交替的时候,因萧齐皇帝崩,大魏之师才没有继续伐齐,返回了洛阳。
能知道这些,全是曾经的奚骄告诉她的。
另外,将来彭城王会在永平元年九月被奸臣高肇害死,当时她在书房外听见宗隐与他那些同样嘴不严的朋友谈论,他们非常担忧朝廷会不会因彭城王之死而乱。她因宗隐等人的话也开始担忧,可恨的是,没过一个月,她死了。
如果彭城王依旧要经历被害之冤,现在无忧虑的元子直命运将如何呢?
风吹竹叶,这世道没有永远的荣华,更别提寒境出身者。
孔夫子至,学童们肃静,恢复端坐。
奚骄心道,把女学子惹哭,现在崔学馆里谁不嫌你们?可惜没走多远又被厚脸皮的元珩追上,后者催促:“快走快走,哭包在后头。”
尉窈确实在后头,一直哭回的住舍区,崔致等同门担忧她半道再被欺负,陪同她到了庭院门前才各自离去。
之前被亥也仁等纨绔欺负过的,更是感同身受:“我们打不过,也无处申诉,这样的日子啊,得挨半年。”
“你们听,这女学子哭得多可怜。”
元珩最先感受到周围情绪的变化,拉奚骄赶紧走,经过之地,众学徒对他或觑以厌恶,或扭头不愿看他。
元珩摇头:“不啊。”
“那我着急走,你慢慢行。还有,明天也别跟我一道走。”
“哎?奚骄,你这是嫌我?”
“你再哼?!”
胡二迢、亥也仁互不服气。
此仗这就算结束了,瞧热闹的没热闹可瞧,随之散开。尉窈从泥里抠出一块块碎竹片,她积攒的委屈化成了眼泪,先是拖着“嗯——”音低泣,几声后哭音变大。
过去这段路,元珩生气道:“冤死我了,亥也仁和胡二迢干的破事,我替他们挨冷眼!还有这个尉女郎,有仇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