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学习的诗为《汝坟》。
照例,第一堂课熟诵此诗,第二堂课解诗篇的整体之意。
段夫子:“遵彼汝坟,伐其条枚。意思是妇人循着汝水河堤走,采伐那里的树干枝条。枝为‘条’,树干为‘枚’,所以这二句里,可看出什么?”
只有尉窈举手:“回夫子,可看出本该丈夫干的伐薪重活,却由妇女忙碌。”
段夫子欣慰颔首,继续解诗:“汝,为汝水,由此可贯穿《关雎》一诗提到的黄河,《汉广》一诗提到的汉水,圈出《周南》篇涉及之域……”
《汝坟》一诗很短,但有尉窈这般好学的弟子问答,段夫子解诗就越解越深,听得其余学童呵欠连天,头疼鼻塞。
曲融呼唤:“窈同门,我能看看你记的笔记么?”
“墨迹不干的不能给你。”
次日,学馆。
“《桃夭》,后妃之所致也,不妬忌,则男女以正……”
《桃夭》一诗,即使不好学的学童也会诵,所以第一堂课段夫子用大部分时间解序诵笺。
尉窈边听边记,只有她的书写速度能跟上段夫子的讲解。当讲到“蓁蓁”之意为“至盛貌”时,她动作略顿,看眼最前头靠里墙而坐的尉蓁同门。
十五学童只有两名女弟子,尉蓁是另一个。前世时,尉窈听说蓁同门嫁给了太原王氏子弟,然后就像沧海之粟,再听到对方音信时是孕期殒命的凶信。
课中休息。
可恶的是,他鼻子里塞着软布条,囔声道:“商量件事,这段时间你帮我记笔记,我帮你寻《说文解字》。”
这是尉窈难以拒绝的交换条件,她答应:“好吧。不过每份《说文》我都得找段夫子看,假的不能算。”
“随你。还有件事,休沐那天我在永宁寺外的游园跟人比试骑射,给你留一席?”
“之子于归,宜室宜家……之子,嫁子也。”
“《笺》云,宜者,谓男女年时俱当。”
可是奚骄唯独拣起草珠串,戴在手腕上,朝她笑。
回忆到这,尉窈猛然扣倒铜镜,冷汗渗出,至于眼睛中的湿意是汗还是泪,只有她自己清楚。
曲融等还没认识十个字的,则惶恐难安,不敢想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