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很长。最可悲的是,我甚至无法完整念出他的名字——即使你现在说了一遍,我还是无法把它念对。”荷瑞斯显得既恼怒又生气,他当然不是怨恨任何人,而是怨恨他自己——他一直害怕让别人失望,结果宫廷法师,阿罗尤朗佩拉诺,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他……背负预言中的命运本身就很可怕,而更可怕的是,知道自己没有足以实现预言的力量。
“我也是花了很久才能熟练说出他的名字,所以总是更愿意叫他宫廷法师。时间一长,所有人都只管叫他宫廷法师,进而导致现在,他死了,而叫得出他名字的人寥寥无几。”萨里昂眼皮低垂,没出声时嘴唇也微微颤动。虽然他的神色看起来依旧如常,但荷瑞斯感受得到,他内心的悲伤、惋惜和愧疚。
“等我发现这种潮流后,还想纠正来着,但阿罗尤朗佩拉诺反而乐见其成,他觉得成为我的宫廷法师,是他莫大的荣幸——呵!其实有他当我的宫廷法师,才是我莫大的荣幸。只是这番话,也只能对着他的尸体说了。”萨里昂缓缓掀开盖着的白布,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宫廷法师,“他总说自己没做出什么贡献,一直默默地做着本职工作。也许他确实没什么天赋,但他总是在其位、想其责,我想‘一心为公’是配得上他的词。”
“请节哀。”荷瑞斯只能说这么一句。
“嗯。”萨里昂沉闷地应了一声,“长久以来我总是在交朋友、失去朋友之间徘徊,却总是汲取不了教训。和朋友相处永远是那么平淡,没有夸奖、没有赞扬,觉得彼此心照不宣、自领其意;直到朋友永远不在了,才意识到对方做了多少事,想说的赞赏能说上三天三夜,却只能对尸体说,这才惊觉遗憾。这种情形我已经经历了数不清多少次——可我总在心里默默想着,他们不会死去,最起码不会死在我前面。既然不觉得他们会先于我去世,那我也……唉——”他的万千话语,最终只能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。
难道他是个只有人死了,才会掉几滴虚伪眼泪的领主吗?不,他对每一位战友都了如指掌,刚刚的絮絮叨叨就是最好的证明——他关切每一个朋友。可正是因为这些丰富的情感,他才总是抱有幻想,不愿把日子过得像是生离死别,而这总是会造成各种各样的遗憾。
作为一个领主,他要面对的东西很多,尤其是他选择尽力作一位负责的好领主,这更增加了难度。就像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