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无聊赖之下,里卡多取出疙瘩哨吹奏起来,众人一听到前奏便齐刷刷地转头盯着他,眼睛还往菲奥娜那边动,意思是让他注意一点。他却不怕,说:“放轻松,只是些令人安心的小曲子。”接着随意吹奏,一首即兴的小曲在众人周围飘荡。曲声悠扬缓慢,婉转动听,又喜欢在小高峰处骤然转折,像顽皮的鸟儿在云间来回穿梭,叫人摸不清楚踪迹,却不得不被其中的灵巧所感染。
加上夜晚的寂静环境,断续的蛙鸣、隐约可听的蟋蟀叫声皆融入其中,引得每人心底各响起儿时晚间的童谣,虽各不相同,但莫名地契合曲调。
此时星光点点,月亮半掩在云层后,虽未下雨,曲声却隐有雨珠弹点;星月无声,柔和的微光却仿佛叫人听得见,直飘到人的心坎里;纵使其中有几个音吹错了,也像无拘无束的清风一样跳跃而去,仅作个过客无人在意。
这首曲子没经过任何事先准备,里卡多也惊讶自己这回吹得怎么这么好。
然而,正当他忘情时,一个铁塔一般的身影堵在他前面,正是拉奥多。拉奥多一把夺下他的疙瘩哨,强压下声音严肃地说:“我不管你有多无聊,给,我,安,静!我不想哪里的怪物或土匪被你的声音吸引过来,明白吗?”一听,里卡多如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。
“很好,服从命令就不会有事,等回了雅拉,你爱怎么吹就怎么吹;但现在,要是让我再听到……”
“您不用说了长官,我懂,我懂……”
于是拉奥多把疙瘩哨还给里卡多,离开时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,接着指向里卡多,意思是我盯着你。
接下来的路程里卡多全程都耷拉着头,他没有注意到板车上的菲奥娜——当他吹奏疙瘩哨时,菲奥娜的头曾一度抬起来过。
尽管她的心和灵魂都被无尽的痛苦填满,且受尽折磨,但这首曲子仍旧让她回忆起过去那美好的回忆:她和她的爱人漫步在晚间的树丛中,吃着饱满多汁的浆果,沐浴在露水和月光下,漫无目的地走着,互相谈论着各种话题,一边走一边和其他村民打招呼……短暂的回忆在一瞬间无限拉长,脑中的画面定格在她曾经的年轻且富有活力的面庞——随后陡然破碎,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