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约莫十七八岁,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编成一条大麻花辫搭在左肩,有一对水灵灵的黑色大眼睛和一个小巧微翘的琼鼻,两个浅浅的酒窝更添可爱,嘴里还轻声哼着小曲儿,但这个距离几乎听不见。她穿着粗布围裙,正在仔细擦拭酒杯。
这个少女立刻抓住了里卡多的全部注意,帝国境内的黑川人可谓少之又少。他想了想,加快了洗漱的步伐。
他走到旅店外排队接水,打水洗脸,随后跟其他人一样,从一旁的罐子里取出一点木炭和配置过的草药粉,磨碎后仔细涂抹牙齿,再仔细用手指和茅草刷刷洗干净。洗漱完毕,他拿起旁边的铜镜仔细端详,确定自己依旧帅气,但紧接着就发现,本应在他背后的建筑群不见踪影。
他马上回头,双手揉眼,远方的天空还是空空荡荡,没有任何熟悉的建筑;他又拧了一把大腿,确定既不是眼花也不是做梦,周遭的一切建筑、街道和陈设都有所不同,再回头看看旅店门面,也和之前他住的有很大差别。
显然这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困惑,随即就是未知的惶恐,他只能推测是被某种魔法传送到了某个地方,但没有任何人有动机这么做。
他仔细回想,只知道唯一可能有关的东西,就是那两个挂饰,但翻遍全身,也没有挂饰的影子。
不止没有挂饰,他身上除了棉布便衣、腰带、裤子、鞋子和一颗小绿宝石,再无其他,连一枚铜子也没有。难道是昨晚被雕像击晕后,有人把他的东西捡走,后因良心发现把他抬回旅店?那为什么不把他抬回纪念堂的旅店,而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新地方?
这一切都充斥着太多疑问,涨得他头难受,最后他觉得,还是得询问旅店的人才能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。他回旅店把木盆毛巾放回原处,随后走向吧台。走得近了,里卡多先是闻到一股清新温和的香气,之后听见少女哼唱的歌:
“亲爱的旅行者啊,你能听到远方的呼唤么?
那是河流的高歌,那是鸟儿的欢语,那是春风的号声,
当你听到它,你要知道春天已经来临,你要知道我在呼唤着你……”
这歌声宛如金丝雀般宛转动听,音节好像春冬之时融雪的小溪叮铃铃敲打着鹅卵石,每一个字符都充满了青春的朝气和活力,是他从来没听过的美妙嗓音。
只有经过生与死的考验,燃烧一切的火才能裁定他足够和活物相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