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最器重的弟子,怎么会不停地在外人面前说是烂泥呢。”
“可若是看不起,又怎么会放在身边做首席弟子?”沈怅雪道,“长老想得明白,这是为着什么吗?”
他这一说,钟隐月也才发现这里头确实挺莫名其妙的。
既然看不起,那干嘛还一直带在身边?
于是钟隐月摇了摇头。
“因为师尊,觉得我是他的东西。”
“就如同秘境里的法宝,炼出来的丹药,种出来的灵草。”沈怅雪轻声说着,声音仿佛能湮灭在外头的风雪里,“所以我必须得听话的。我若不听话,便是大逆不道,便是忤逆师尊,打个残废都是使得的。”
“师尊对我的责罚,并非是想教育弟子此事不可,而是……区区一个物件,竟敢忤逆尊主。”
“所以他舍得把我丢在这数九寒天里,冻死也无妨。”沈怅雪说,“长老莫要自责。直至今日,我从未不听话过。今日遭此一罚,也算是看清了师尊的真面目。”
钟隐月说不出话。
他看着沈怅雪。沈怅雪的面容被灵火照映,十分清晰,又好似融化在了这片火光之中。
那神色十分淡然,半张脸上还留着未完全被灵药愈合的伤痕。
沈怅雪微微抬起头,叹了口气。
“长老。”沈怅雪说,“乾曜宫里的,看不起我。宫外的,觉得我光鲜亮丽,不知此内艰辛。若说出去,旁人也只会觉得我不知好歹。”
“在这山里十几年,长老还是第一个如此关怀我的。”
“虽冒昧了些,可此时此刻,我是真的想……长老若是我的师尊,该有多好。”
果然是他!
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了!!
他抓住沈怅雪的手,将他一把拉了过来。
沈怅雪意外地没什么力气,一拉就被他拉过去了。
手被松开,钟隐月看到他左半张脸上那一大片泛红泛青的伤,气得咬牙切齿。
“告诉我,沈怅雪。”钟隐月耐心道,“我保证不去找乾曜。”
沈怅雪终于挪回眼睛来,看了看他。
沈怅雪眼神闪烁,欲言又止几番后,说:“是……师尊打的。”
他跑进来,跪到沈怅雪跟前。
钟隐月从袖子里拿出一盏灯烛,捏了个法术,点上了灵火。
温暖的火光照映起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