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p>
顺手将一个包袱推给他,里面茶叶小吃,笔墨文玩,从她一路收罗中选出来的:“你独自在外,要护好自己,这些小东西,你留着用。”
“好不好都活着,你到岷州来做甚?”男子的神情,寡淡到木然。
苏容若摸不清洛京苏宅知晓多少她的事,又告诉过他多少,只捡着安全的说:“我接手家族生意,过来收药材,你呢?”
应景一般,窗外有悠扬的铃声,几个黝黑汉子赶着车马路过,草药的香味飘来,新鲜得似乎带有淡淡的潮汽。
“我有要事求见沈官人。”苏子安的声音毫无起伏。苏容若皱起眉头:“车骑将军辖制青远两州,来岷州,莫非是为了安抚流民?”
苏子安唇边浮起不知是痛还是笑的表情:“那些贱民也值得我跑一趟?”贱民两字,是从牙缝中磨出。
那个温雅善良的少年已经死了,被他曾经全心全意帮助过的人杀害,当年救世济民的血有多热,现在愤世嫉俗的心便有多炽。
阳光忽然变得颓靡,一阵风吹来,摇起窗帘微微晃动,苏容若劝他:“回洛京吧,青州乱了,家里人定然担心你。”
男子不置可否,眼前血色成墨,如海深,似夜暗:那刻骨铭心的美丽音容永远地逝去,洛京于他,早已物是人非。
“小六,天下大乱在即,你有才,跟我投靠车骑将军可好?”他似乎没有看到她送的礼物,对她的建言,也完全不予理睬。
苏容若奇道:“我去军营做甚?”余光瞟着墙上仕女图,茜色红衣的女子立于碧波岸,柔柳扶风一般,亭亭逸姿,像极了当年洛水旁的玉儿。
男子眼中狂热炽烈:“拥戴承王登基,建立起一个尊卑分明,永无罪恶的王朝,小六,你知道么?唯严刑峻法才能让贱民畏惧服从,能驯服蒙昧野蛮的,只有刀剑。”
严法强军,使民畏惧,不就是千年集权统治者一直在干的事么?只不过装在一个叫儒家仁德以治的花瓶里。
他以前,竟是不曾看透?苏容若顿时无语。
收藏方便下次阅读http://m.39j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