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那冲瞧表弟满面哀求,沉默半晌,终于豪爽地一拍胸膛:“我应你,不与他们计较,嗯,不动他们,那日笑我的小儿,你去给我找来,拿他射箭顶桃子,吓死他娘的,敢笑我。”
苏容若这厢不知自己已成为别人眼中的箭靶子,进得范家饼店,借着阴沉的天光,瞟见满室清冷,判断:位置好却客人少,想必产品定位错误,家私厨具老旧,显然缺乏资金更新。
买过几张薄饼丢给倩娘,才向掌柜请用茅厕。低矮破败的后院,一个垂髫女童和两只小脏狗正在打闹追跑,泥泞地上印满了零乱的梅花脚印。
苏容若入厕后,便站在院里盯着看,心里泛起久违的温暖:前世是一只金毛陪伴了她的少女和求学时代,后来忙于业务,身边再也没有狗们的影子。
女童停下脚步怯怯地笑。苏容若看她衣衫单薄,问:“可冷?”“有小黄小花,不冷。”“狗狗哪来的?”“阿爹路上遇到带回家的。”
那面容愁苦的掌柜,竟有一付柔软的心肠。苏容若正几分讶异,一阵咳嗽传来,伴着苍老破碎的唤声“二妞”。
女孩闻声离去,小花跟随过去,小黄却摇着尾巴,亲热地去磨蹭苏容若的裤管,她伸手轻轻地抚摸它,小家伙很快四脚朝天地享受起她的按摩服务。
狗狗露出肚皮,是表明它全然的信赖和永远不会的背弃。熟悉狗性的人心中柔软,磨蹭半晌,才恋恋不舍地离开。
前店掌柜正和一亚特人低语,亚特人说:“你将这店院抵与我罢。”掌柜语音几近哽咽:“寒冬腊月,我一家老小,能去何处?”
苏容若心里一动:这时空没有面条,今后没准可借他之手开两处连锁店,双方共赢,何乐不为?停住脚步,问:“你,欠他多少?”
男子犹豫片刻,终于道:“五金。”又在苏容若的追问下,讲起了眼前的困境。
他叫范大郎,继承祖业却不善经营,加之老娘和妻子相继病倒,入不敷出,只得靠举债为生,年关又近,亚特人见他越欠越多,债务收不回来,便提出以面店来抵押。
苏容若沉吟几息,取出怀中佩玉,对亚特人道:“以此为押,他欠的债,你明日午时来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