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子模样的成人心里,立即惊涛骇浪:那边?便宜阿娘究竟什么来头?竟和破坏两国邦交的人有往来,这可是个大雷,若牵扯到自己,死过一次不怕,可死后又去哪里呢?
来此时空大半年,不知不觉对便宜爹娘已生出点感情,这对夫妻平素以书香世家“俭以养德”的传统约束自己,对她却很是溺宠和放纵。
当然她亦从不曾过份。骨子里已是成人的她深知:再亲密的关系,都需要克制和边界才能长久。
但若谷氏出事,别人不说,就她这身体正值稚龄,跑路难,养活自己不行,该怎么办才好呢?
庭园古雅,夜色深重,昏黄的灯光从门缝漏出,晃出一片暗淡的凄凉。
他母的老天,原以为对她不错,将她带来一个好去处,却在她脑袋上吊一把大刀,不知何时便砍将下来。
苏容若伫立中宵,听到秋风凛冽的步伐,错乱的心跳,以及,森寒的杀伐之音,在她看不见的地方。恍惚中,又听到屋里谷敏发问:“你如何应对来着?”
林清和答道:“遇刺那人想必身份贵重,礼部连御医也请来会诊。医者仁心,只是,既牵扯到天鹤,属下不敢擅自解毒,只附合着稳住病情,后续应对,请娘子示下。”
“这事不妨转给大兄,我们这边仍以稳妥为上,不得牵扯朝事,谁?”谷敏听到外面一声轻响,立即出门,见是苏容若,换上盈盈笑语:“小六可是饿了?”
苏容若神情如常地跟她到厨房用餐,猜测他们肯定还商议过别的事情,却张不口来发问,抬眼看向妇人,她的眼光,似水温柔,这才是真正的母爱吧。
忽然愧疚:他们珍爱自己,为人端方,处事谨慎,下毒之事也并非他们所为。实在走投无路,大可以厚着脸皮去找王七,怎么着他能保下一个童子。
再不行,我换回女装逃命。女装,对了,这就是为何他们当原主男孩一样养着么?想到这里的人内心翻腾,一夜辗转,似睡还醒。
露冷月残,星斗微茫,苏容若次日早早起来,不停地打着喷嚏,揉揉发酸的鼻头,暗想:谁在背后说我呢?难道是前世的老娘?
她自然未曾料到,在于她依然陌生的洛京城内,已经有人在惦记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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