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她但听不语,继续道:“年纪最长的南山先生乃谢太傅嫡子;王七郎之后是太子赫连迦洛和左相三郎沈玄微,他们皆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,个个姿容卓绝,才情出众。他们的名头在赫连朝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”
天上的月亮看看就好,苏容若向来不将心思放在不切实际的幻影上,目光转向楼外药庄的车夫,隐隐觉得家族产业比她想象的更大。
“七叔,秋风起兮白云飞,草木黄落兮雁南归。说的便是眼前景致?”西首童子的问话,不请自来地飘进她的耳膜。
王泊之语意淡淡伤感:“《秋风辞》出自汉时武帝,他于汾河泛舟,饮宴中流时所作,此两句不过起兴,其真意乃为欢乐极兮哀情多,少壮几时兮奈老何!慨叹人之老死。”
童子听罢目色阴郁:阿爹阿娘英年早逝,阿姐为了不耽误我的学业,替我回宗庙守孝。纤纤弱质女儿,却挑起了四房的大半族务,只愿我今后能像大父那般政绩显著,传承家族冠冕。
正暗中发誓,窗外一群武士纵马挥刀,吹起口哨欢叫着呼啸而过,声音粗豪高昂,惊得檐下的觅食鸟雀,如树叶般随风起落。
童子皱起眉头,道:“西席说本朝治理天下的乃我士族,二相二太为首,六部为辅,护卫这天下的却全是亚特人,以安王和三公为主。”
王泊之神情不变,眼光透过窗外秋叶的缝隙,落在武士们狂放的背影,语意极淡:“西席开始讲政务了?”
童子搬着手指历数当朝的风云人物:“我朝文有左右二相,谢太傅,崔太尉,武有安王,西门龙卫公,穆那骁武公,拓跋怀化公。”
停得一息,想了想,侧头问:“我琅琊王氏八百年传家,华夏首望,为何沈氏反是左,大父为右呢?”
这时代的四大门阀,琅琊王氏,陈郡谢氏,河洛沈氏,高博崔氏,皆德素传美,节义流誉。苏容若曾听苏远泯说过。
无意听墙角的人朝王泊之瞟了眼,暗想他皮相俊逸,包装精致,一派超然物外的高士风范,这童子如此争强好胜,还有什么屁的雅德?怕是要挨骂了。
心思未落,便听到王泊之低声喝斥:“奕儿不得胡说。沈相才学广博,雅量高义,深得皇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