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门以后,罗伊拦了一辆出租车,开车的是个健谈的外国佬,这人说话口音浓重,夹杂着好些个家乡的俚语,叽里咕噜的,听得罗伊烦透了。
路过商店街时,突然想起一件事,下车买了一瓶标价15元的精装威士忌,十足的奢侈品。
经过长途跋涉,来到约克城南郊的一处废旧汽车处理厂,
出租司机虽是个烦人的话痨,但他对于路况的了解却是一等一的好,为此,罗伊给了他一块钱小费,司机又唠叨起来:
“您帮了我!我家里有三个孩子四个老人,妻子因为残疾不能工作,全靠着我一个人养活,我每天工作十来个小时,有时候太累了就在车里睡……真是太难了!
上帝保佑您,先生!”出租司机兴高采烈地开着车走了。
(有些人呐,仅仅是为了活下去,就已经拼尽了全力……我又有什么资格值得抱怨呢?)罗伊叹了口气,向前走去。
郊区的清晨有些寒冷,风沙吹打暴露的皮肤,他戴上兜帽,双手斜插在兜里。
风吹得路牌嘎吱嘎吱响,铁架子上挂着个破轮胎,下面的铁牌上用油漆写着:
“希尔山废旧汽车处理厂”,
这里的管理员老约翰是罗伊的朋友,他知道去哪里找他。
报废和事故汽车堆成了一座座小山,拾荒者在顶部翻找能用的东西,偶尔有零件掉落下来。
独自一人在钢铁迷宫的缝隙里穿行,罗伊感觉自己像一只穿越下水道的阴沟鼠,
高达百米的垃圾山蔚为壮观,人类显得如此渺小,乌鸦哇哇怪叫,像是在嘲弄,罗伊停在一辆没了轮胎的破旧房车前,敲响了门:
“哈喽!约翰老兄!还没睡醒呢?”
一个慵懒而又不耐烦的声音从车内传来:
“哎呦……卧x,大早上的,喊他妈什么喊,你谁啊?”
“是我,罗伊。”
“浑小子,又空着手来啦?”
“我带了城墙牌的威士忌,精装版的,您的最爱。”
房车内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动,听起来像是某人撞到了头,哎呦叫唤一声,又传来空啤酒瓶子掉到地上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