刁逵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刘裕,他的额头和鬓角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,双拳紧握,法令纹在微微地跳动着,很显然,他的怒火已经快要无法遏制了。
他看着刘裕,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:“还有第三个原因是什么,快点说!”
刘裕微微一笑,看着刁逵,说道:“第三个原因嘛,就是你的三千万钱,上交国库,想必也要充为军费,而这些北方流人兄弟,个顶个都是当兵的好汉子,在你家种田多可惜?我身为里正,将来要征丁从军,你把这么好的兄弟弄去你家当农奴了,那我还找谁投军呢?”
刁逵再也忍不住了,怪吼一声:“气煞我也,刘裕,我看你是不想活了,给我打!往死里打!打死算我的!”
刘裕笑着一把脱掉了上衣,露出了一身刚硬如铁的肌肉垒块,一边揉着拳头,响起噼哩啪啦的骨节声,一边对着已经开始抄棍提棒的刁毛等人笑道:“谁想第一个挨打?”
刁毛的手在微微地发抖,火光照耀之下,额上的乌青更加明显了。而现场突然陷入了一阵死一样的沉寂,刁逵突然发现,整个刺史府内外,除了自己的几十名军士,居然是这京口的百姓和这些北方流人占了绝大多数,刘毅带着的一百余名州中衙役,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一边,而不是自己的身后,显然,这个地头蛇,不会为自己出死力了。
可是现在,刁逵第一次碰到自己处于这种不利的形势,想着如何开溜,才是王道。若不是刁弘白天给刘裕这样硬怼了一把,失了他的威风,让他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,要拿这两百多伧子出口气,他也不会这样一意孤行,以至于此。
但刁逵的耳朵里不停地灌进周围围观百姓的笑声:“刘大哥,你真棒,真给咱京口汉子长脸。”
“就是,让他姓刁的知道,咱们京口人不是好欺负的,别以为有两个臭钱就可以来这里作威作福!”
“刘大哥,赶跑了这些家伙,咱们一起去吃酒,叫俺婆娘再杀吃鸡!”
“不行,谁也不许跟俺老何抢请刘大哥的事,连刘胖子这回俺都带!”
这些话如一把把尖刀,刺进了刁逵的心里,他很明白,要是今天这一退,只怕非但刘裕,连这些普通的京口百姓也压制不住了,那自己家倾家荡产买来的京口官职和田地,只怕也要打了水漂。
想到这里,刁逵咬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