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他缓缓摇了下头,仿佛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来形容他们,只是低低的一叹,道:“世间皆传十姓有多厉害,独我想法不同。”
“十姓皆不过是窃取都夷气运,又胆子大到窃取天地的蛀虫,虽然高高在上,却既无治世之能,又无强夺天下的霸气,占了地盘与权柄,却只懂纸上谈兵。”
“他们各自扶起皇帝种子,若真敢将手里的东西交出来,倒还罢了。”
“一边扶持起草头王,一边又要大权在握……”
“……不堪一击!”
“……”
说完了话时,他便也转过身来,看向了那匹任劳任怨替自己拉车,有时候还自愿接受一些实验的老马,轻轻抚摸过了它头上的犄角,道:“我这里安排好了,你也该走了。”
那匹马,或者说牛马,分明的身子颤了一下,难以置信的抬头,眼底露出了求生的渴望。
“去吧!”
猴儿酒低声道:“往东走!”
在他摘下了这马身上套着的笼头之时,那马立时便撒开了蹄子,向东跑去。
一路上夹着尾巴,愣是没敢回头看一眼。
直到此时,猴儿酒才提起了手里的笛子,目光向了周围看去。
如今,正是这山间最为压抑之时,四下里阴风滚滚,大地深处,时不时传来沉闷的地动声响,无尽的丛林深处,荒草之中,到处都是一种被人窥视的目光。
就连那些穿过了树隙吹到身前的风里,都仿佛充斥了无数种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,让人失去了所有的安全感。
别说八百人,便是十万人,在这十万大山里面,仍然是无比渺小的。
而猴儿酒在这时候,却只是将笛子,缓缓拿了起来。
笛子乃是竹笛,巫人每人都有一枝,他这一枝,乃是年少时,妹妹乌雅亲手雕成,送给了他的。
但是猴儿酒不喜欢吹笛,平时施法,也只是笛在掌中,迎了风轻轻挥舞,风灌入笛孔发出来的声响,便足以帮他控蛊。
但这一次,他却将笛子横在了唇边,然后轻轻吹响。
十万大山深处,鼓声忽然变得沉重,凶猛,是混世王,正在山的另外一边施法。
四下里的阴森压抑,怪影幢幢,一下子加剧了数倍。
光头老张以及手下的八百兵马,如今甚至感觉周围的一草一木,都活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