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云烟担忧地望向顾南夕,阿娘向来谨言慎行,极注重仪态,这会子,怎么这般失态?莫不是被兄长们气狠了?
顾南夕端起一杯茶,润润口唇,这才在万众瞩目之下,缓缓开口:“你知道叫她投其所好,怎么就不知道投我所好?”
顾南夕歪了歪头,打量苏玄明半响,这才恍然大悟道:“莫不是,你不知晓为娘喜欢什么?”
苏玄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阿娘这话是什么意思?字面意思,还是在反讽?
静娘也收敛起楚楚可怜的神态,全身戒备,等着顾南夕出大招。
顾南夕示意苏玄明附耳过来:“为娘偷偷告诉你,我生平只对一物矢志不渝!那便是金子!”
“哈?!”苏玄明不敢置信地掏掏自己的耳朵,这还是自己那风光霁月,只喝露水,觉得谈钱财俗气的娘亲吗?!
顾南夕嗔怒:“怎的?我悉心养大的好大儿,便是按斤卖了,也得卖上了个百十金。她身为商女,难道不知晓这个道理,竟想白饶我一个好大儿?”
此言一出,万籁俱静。
本该在院中吊唁的宾客们,见有好戏瞧,纷纷走了进来。
脑海里的慈母系统见顾南夕迟迟不发作,便挑拨道:“这女主送小女儿首饰,送二儿子宝剑,你婆母又和你素来不合,她分明是想孤立你!拿出穿越女主的气势,让她看看,谁才是大王!”
顾南夕再看向静娘,静娘低垂着头,并未因苏云烟没开口求情,而感到失落。
“咳咳咳,阿娘,人生苦短,我这身子骨,怕是不能为侯府传后了。何不如让大兄得偿所愿?好叫您早日抱上乖孙孙。”二儿子苏云亭用手帕捂嘴,咳得撕心裂肺。
他一身素白,看上去艰苦朴素,唯独腰间挂着一把短剑,瞧着不像是府中之物。
随着老夫人的夹枪带棒,苏玄明就像个炮仗,脸色越来越黑,眼瞅着就要爆炸。
千钧一发之际,静娘轻轻拉扯他的衣袖。
苏玄明竟是把怒气压了下去,死死抿唇,眼神冒火,看顾南夕的眼神就像看仇人一般。
“弟媳,苏玄明太不像话了!怎么能带一商女来灵堂?何曾将永昌侯府的名声放在心上?你还不赶紧处理此事?”说话之人古铜肤色,贼眉鼠目,小眼珠子提溜转,瞧着不像好人。
他嘴上说着为永昌侯府着想,眼神里却是巴不得把此事闹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