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辆辆车驾自那朱红大门驶出,香车宝马、珠帘垂坠,引得路人纷纷驻足。
裴氏迎来送往的车驾皆为族中所有,整齐的霁蓝色缎面作华盖覆着其上,以珍珠严饰顶部,璎珞垂坠而下,拉车的马驹皆为万里挑一的良驹,毛发在天光之下泛着光泽。
这般的宝驾成队驶离,叫人目不暇接。纵使如此,裴氏的富贵也难窥其一。
旁道之上一名书生看着这番阵仗不由傻了眼,开口道:“帝京的皇家怕是都没有这番气派。”
此话刚一出口便被人捂了嘴。
那人以眼神递了递上阳园雕刻着兽首的大门,对那书生道:“你既然从帝京来,难道没听过那句话?”
“什么?”
“天家再大,也大不过裴家。”
那书生闻此一脸的惊愕,这话岂敢乱说。
那人侧过头,低声道:“当年因这话,裴家为了向天家表示自己的退让,所以将本府从帝京搬离,去了上陵。”
此时,朱红的大门缓缓合上,园内瑰丽再难窥得。这一扇九兽纹雕的大门,杜绝了外面的人,也关住了里面的人。
书生扁了扁嘴,裴氏这般的门楣还须谨慎应对圣心,这世上当真是没人能够永远称意。
来的是裴家三房的掌事,素华。
“许久不见姑姑,姑姑身体可好。”
话虽如此,但文清知晓,弄墨已经这个年岁,再耽搁几年,怕是再难有前程可图,阮氏这话不过是敷衍罢了。
裴氏的主母又怎么会真的关心一个女使的将来。
文清这一字中的失落还是被阮氏听了出来。
看着文清离去,阮氏神色微凉,她如何看不懂文清对曾经同窗的怜悯之意,文清毕竟是她身边之人,若因态度过于凉薄,恐会失了人心。
但华清斋汇集了裴氏乃至七国最优秀的子弟,上百生徒,哪里是那么容易拔尖的,这话说出来不过是宽慰罢了。
次日一早,弄墨刚起便见院子里来了稀客,她眉目几不可闻地一皱,却还是将人请入了屋内。
提起弄墨,阮氏倒是想起来当年那个颇有文采的少女,却在进入华清斋后因能力不过中庸,便也止步于此了。
“这些年未听得她的动静,她可还好?”
文清垂首道,“园子里清闲,她倒也没忘了为族里举荐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