仲景走近,笑道:“裴氏这园子里当真是妙人儿颇多。”
裴钰闻此,颇有些无奈,“让您见笑了。”
晚些时候,弄墨看着阿笙带回来的仲景题字,见她又那般乖顺地站在一旁,对于在清风馆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并不多提,只说是仲大家宽厚,她开口要字,他便允了。
弄墨喜极,阿笙这一趟收获远超她所想,有了仲大家这字,阿笙入华清斋便是稳了。
仲景乃商国国士,享大声誉,一字万金难求,阿笙这要求提得太顺畅,就连裴钰也来不及阻止她。
然则仲景此人却是十分随性之人,当下便着墨,为她提了“礼正广识”四个字。
裴钰敛着眉目带着笑意,看阿笙前后两副面孔,浅声道:“你今日是来讨赏的?”
在阿笙心中,裴钰就是一个三日后就会随仲景离开央国,再无相见之人,她并不避讳多少,道:“是。”
无论皇庭市井,名士一句可抵万金的说法并不虚假,因此“讨赏”这件事并非什么稀罕之事。
裴钰十岁之时已经对《礼典》倒背如流,但他并未反驳阿笙的话,道:“你已然得了仲大家许多赏,今日目的算是达到了。”
今日有众人见证,阿笙这赏说出去亦有考证。但阿笙却觉得空口白话,这说出去裴氏的人能信么?
她微微蹙眉,她看了看与仲景谈话之人正拱手退去,立刻又带上了谦和的笑意,上前躬身以文士之礼对仲景道,“今日有幸得见仲大家,不知可否向您求字?”
而按阿笙所言,今日这幅画却能让她福至心灵般体会到到画者的心境,体会到了居舍之内难有的万物勃发之感,因此才会有了拜谢之举。
躬身拜谢画作,此举倒是有几分文人雅士乖张的味道,但念及她此前的“狗屁”言论,裴钰知晓这不过是她忽悠仲大家的说辞。
阿笙看着仲景身后那人端着谦和的笑意看向自己,并没有戳穿她的打算,复才暗自舒了口气。
“你既来讨赏,却不知‘赏’的是什么?”
阿笙闻此,微微蹙眉,扬了扬头,一本正经对裴钰道:“我这般年纪,不知道不是很正常么?”
裴钰耐心极好,他便一直走在二人三步开外的距离,这举动让阿笙以为,他是仲景的文仆。
待到仲景中途被旁人请去商谈一幅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