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囚服,被人摁压在铡刀之下。
自小,父亲便常以民生为念,常常早出晚归,就连她的生辰也没赶上过几次。
一辆牛车堵在了出城的路上,马车缓行了下来,正巧堵在了那戏园子门口。阿笙努力让自己去听那园内的戏曲,一字一句,仿似要那软语刻入心里。
只因她知道,今日,听得这戏曲之时,便是到了父亲上路之处。她该顺从外祖父的安排出城,不该在那断头之处停留。越是念及此,她长袖之下的手便握得越紧。
数月前,南方大水,无数居民流离失所,朝廷紧急调派粮食往南方赈灾,而司管粮储的吏官却在其中中饱私囊,将朝廷赈灾粮全部换成了沙砾。
当地官员经过重重阻碍才将此事上报朝廷,经查证,苏远致命人购买沙砾的证据确凿,又在苏家一处老宅中搜出了那些被人调换的粮食,人证物证俱在。
厢内的嬷嬷神情紧张地看着阿笙,见她只是垂着眉目,对外面的动静毫无反应。
阿笙静静地看着自己交叠的双手,长袖上的连珠纹是母亲绣的,而裁衣的锦缎是父亲外出归家带回的礼物。新衣制成之后她一直未来得及穿。
三月还寒,原本现在穿这个还是有些冷的,她今日却坚持穿上了。
嘈杂声中,一辆马车在人群外悄然经过。忽来的疾风撩起了帘扇,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,那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少女,她低垂着眉目,静如秋池之水,清澈却带着几分死寂。
这个年纪该是对外事都有几分好奇的时候,但马车之外的热闹却并没有引得她的关注。
三月惊雀,草长莺飞。帝京的三月有春集,牛车马车拖着北塞南疆的货物自北城而入,路过北春园,听着园内的一曲“黄粱”唱碎了无数举子的仕途梦。
北春园斜对着的便是神武楼,那是出入帝京北城的第一景。说是景致也不贴切,只因神武楼实则是一处刑场。
今日一早,神武楼处来了一大批的官吏,引得不少人驻足,一问才知,皇帝下令,今日午时于万民前处斩仓部司农苏远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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