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绝愣了下,好半天才反应过来。
恨恨骂了句周闻溪的娘,果然是她府里调教出来的人,连个仆从都秀色可餐不说,一颦一笑皆是媚人勾搭的招数!还好她不吃这套!
回到房中,她在油灯下打开锦囊,拿出一张抄满密密麻麻姓名的黄纸。
上面足足记着二十来人的姓名。
她一眼便看到了“田棋”的名字。
田棋的母亲是通直郎,不过六品,只因随奉太女身旁,因而有什么好的差事总免不了田家一份,实则此人却是无官无爵,什么品阶也没有。
什么时候起,运送军粮这样大的事,竟然会派遣一个无名无官的女郎随行看护?这也太潦草了吧?
她这几日正好没去太学,所以压根也不知道田棋也随军一块出发运粮的事。
原本以田棋母亲的官品,她是不能出现在太学与她们一道上课的,只因太女将其所作的一首荷花颂呈给了太傅,所以便得到了破例入学的机会。
谢绝想着,脑中不觉出现了那张平平无奇的脸。
还有一道蓄着狠戾的目光。
谢绝来找周闻溪之前,实则先去找了蒋婉婉。
她母亲乃是当今大司农,主管全国的赋税钱财,凡国家财政开支,军国的用度,诸如田租,口赋,盐铁专卖,均输漕运,货币管理等都由大司农管理。
周闻溪还没被谢绝这张嘴这么抬举过,一时有些得意忘形,“还有我能帮你的?你如今连风月场所都不来,我差人去叫你几次,你都拒了我,叫我一个人好没意思。”
话里话外,无不透出不满和怨怼。
谢绝揽过她的肩,屁股正要在那方软榻上坐下,忽然想起那两个男子的脸,硬生生站直了身子,“这次的事你若替我办成了,我一定好好回报你。”
“好,有你这句话在,你就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甘之如饴!说吧!要我干嘛?”
谢绝凑过去,伏在她耳边轻声道:“我要你进宫帮我偷一份军粮运送的人员名单。”
“你疯了!”周闻溪连忙后退,谢绝一把抓住她的衣袖,把人又给拽了回来,“你娘可是陛下最信任的心腹,你堂堂郎中令独女,这点小事有什么难的?”
昨夜思前想后,谢绝想明白了一些事。
独孤谨让她不要多管,其实无非是因为她管不了,也没什么能力插手这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