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她的语气,谢绝脸上的笑意也终于退了下去。
“这几处开支,乃是母亲每征战一处,便自掏腰包施粥布善的花销。”
“我如今只看了两册,圈出来的地方已有二十多处,房中还剩八册未看,我不敢想,像这样巨额的开支,一共划出去了几次。”
谢红一怔,翻了翻手中的账册,“你怎知……”
“我找了主院的管事,再三逼问下,她才告诉我了。”谢绝接着说道:“我原也和你一样,以为府中尚有富余,可这几日查了这账册才知晓,原来我们家,早就入不敷出。”
“我倒也还很好奇,母亲到底是想了什么法子,才给你集齐这几样聘礼的?”
“大姐实不该如此伤母亲的心。”
说到这儿,谢红已眼眶发红,哽咽着说不出话来。
谢绝收起账册,连招呼也没有打,转身回了院子。
她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,至于谢红要怎么做,那就是她的事了。
虽然初来乍到时,她也曾认为过谢申偏心于她,可今日在听了谢申那番话后,她却再也不会这么想了。
同样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两块肉,或大或小,又有什么区别呢?
前世父母工作繁忙,把她独自丢给外婆照看,长大后又一直在外求学工作,所以至今提起父母二字,她心中只有一些些淡薄的血缘之情。
可来到这里之后,她每每受到谢申的冷眼和责备,心中便越发萌生出一股想要努力证明给她看的念头。
将军府这近半年来的日子,可谓是如履薄冰。
尽管日子再艰难,可她与谢红的月银却从未克扣过半分。
谢申,她不仅是一位好母亲,更是一位爱民如子的称职将军!
谢红是长辈,在她这个小辈面前失了态,面上终有几分挂不住。
“此事与你无关,赶紧回去吧。”
“母亲,是女儿的错,女儿失言了。”
谢申睁开眼,“你只知我偏心她,却不知我为何偏心她!红儿,为娘对你,失望至极!”留下这么一句,谢申招手叫来下人,将她抬回了房中。
谢红起身要追,谢绝一把拽住她的手腕,一用力,将人给拽了回来。
震惊之余,谢红的酒意也顺带清醒了几分。
“为何拦我?”
谢绝不答反问,“大姐为何顶撞母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