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流西脚步一顿,重新坐了下来,端起了一杯茶。
饭后,秦老太太让姨娘们和小辈回屋,只留下了王氏谢氏和秦梅娘说话,这个家以后该如何当,得理明白了。
秦流西见状抬腿要走,秦老太太叫住了她。
“抄家来得突然,家中财物也不能带走,只得这老宅遮头,算是不幸中的大幸。今时不同往日,秦家以后的日子,定是不能如从前了,粗茶淡饭是必然,也得脱下绫罗绸缎,学着穿粗布棉鞋……咳咳咳。”秦老太太咳了起来。
王氏抬起头,擦了一下微微猩红的眼角,道:“母亲,您别急,日子还长着呢,大家也是一时没想明白,没转过弯来,慢慢就会想明白了。”
不管是谁,从云霄掉下来,都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。
“是这个理,都起来吧,吃了这饭,想不明白的再回去慢慢想。”秦老太太抬了抬手,让众人起身。
众人站了起来,各自坐下,端起碗筷,默默的用膳。
味如嚼蜡,却仍得咬牙下咽。
秦流西明明是秦家人,可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并不参与其中的局外人,无法掌控。
“秦家如今败了,你们的祖父,丈夫或是父亲兄弟,都在流放的路上,不知受着何等的煎熬,更不知是饿了渴了病了还是……”秦老太太眼眶湿润,却是倔强的把快要泌出来的眼泪擦去。
花厅里,已是嘤嘤的一阵哭声。
哪怕心性强硬如她,同样如此。
想到在流放路上唯一的儿子,王氏就感觉一阵锥心的痛,却是深深吸了一口气,她是秦家主母,不能弱。
她的丈夫,三个嫡子,还有两个孙子,全部在流放路上,论痛楚,谁都不及她。
如今只能盼着老天爷垂怜,让他们平平安安的到达,哪怕在那边日子苦点,留得命在总是好的。
秦流西站得笔直,垂眸看着衣襟上绣着的一朵曼陀罗,只当没看见这跪下的满屋人。
秦老太太的视线掠过她,抿了抿唇,眉尖蹙起。
万姨娘推了一下身侧的小包子秦明淳,后者啊的一声,眨巴着黑黜黜的眼睛懵懵懂懂的跟着表明志:“我,我也会的。”
读书啊,读书太难了!
秦老太太看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