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幼筠略一思索便找出了话中的漏洞,转而问道:“不是说要他们想在这做才收吗?可那些个年轻工匠明显不想好好干活。况且说是无特殊情况,他们这总是闯祸还不能算是特殊情况吗?给了他们两次机会窑厂也算很厚道了啊。”
“虽说这些个年轻人出生时窑厂的日子就已经比较宽裕了,他们是没吃过什么苦,自然不乐意干窑厂这般又苦又累,还要学上多年才能出师的活。可这些老师傅们却是想把自己的手艺传承给自己的子孙,况且只要好好干,窑厂里讨生活总是要比外面好过得多。”陶云锦步子顿了顿,回头看了眼自己出生、长大的窑厂,眼中充满了眷恋。
苏幼筠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向背后的大山。这里,养活了三代制瓷人,老一辈对手艺和窑厂的执着是她所不能理解的。
“可是师兄,老一代的工匠总有干不动的一天,新一代的又有这么多不顶用的,窑厂以后怎么办呢?靠谁去养活这么一大庄子的人啊?”苏幼筠眼中流露出一些担忧,她看着外祖父经商总是雷厉风行的,虽讲义气却不会如此感情用事。
陶云锦收回视线,无奈地对着苏幼筠笑了笑:“现在的窑厂像是一个年迈的老翁,有时我也觉得很累,可我又能怎么办呢?你又不是不知道父亲的性子,我若真将这些年轻工匠逐出窑厂,怕是我也要跟着他们一起滚了。”
“或许......能有一种折中的方法呢?”苏幼筠喃喃地说了一句。
“什么办法?”陶云锦还是耳尖地听到了,忙追问道。
“我也就是这么一说,心里也还没有个章程,只是觉得师傅定这个规矩无非就是怕这些工匠的后代生活无着。既然他们本身也并不喜欢在窑厂干,那为何不为他们另寻些出路呢?”苏幼筠下意识地想去摸下巴,可触手却摸到幂篱上的薄纱,只得悻悻地放下手。
几人边走边聊,眼见着就要下山了,一旁半天不语的陶云祁弱弱道:“师兄,师姐,那个秘色瓷还做吗?”
苏幼筠顿住脚步,双手一拍道:“差点忘了正事了,师兄,我不跟你下山了,我跟师弟去把要订的瓷器确定一下哈。”
“去吧,去吧,待会早点回去,你嫂子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。”陶云锦笑着摆摆手,自己下山去了。
见到他们表情的松动,陶云锦才继续道:“赔偿也就罢了,坏了声誉才是大事,放眼整个慈县,多少窑厂都盯着我们,巴不得我们出点纰漏呢。”
对众人上完紧箍咒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