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樾淡淡一笑:“无妨。”
在众人翘首围观下,潘樾抚平宣纸,提笔作画。白袍衣摆随意垂落在地,他的姿势也气定神闲,握笔的手骨节分明,一枚翠玉扳指色泽温润,恰如其人。
素笔利落勾勒,画的是远山黛影,水边树,天上月。
潘桧站在旁边,撇嘴评论:“哼,普通山水,不过尔尔。”
潘樾挥毫,远山渐多层次,水也皱出纹路,而月亮竟生出翅膀。笔若游龙,有人惊呼出声,众人也陆续观察出了端倪。
这不仅是一幅山水画卷,还是郡主的侧影。
水边的树木,影影绰绰用笔清淡。鬓边画出万道霞光,凤钗坠珠,仿佛在晚风中摇曳。而脸部留白,令人无限遐想,既大气又婉约,似有情又似无情。
香燃尽,灰落下,潘樾放笔,众人先是瞠目结舌,继而齐声喝彩。
只有潘桧,咬牙切齿。
小厮将画递给宦官,宦官呈到郡主面前。她放下了手中一直持的扇子,端详笔墨,眼里满是欣悦。
“眼中盛山水, 鬓边生晚霞。”
潘樾说完,展颜一笑。桃李春风,郡主看呆了眼。
在众女子痴痴的目光中,潘樾拱手向郡主行礼道别,转身而去。
那一刻,他原本面若桃李的脸,瞬间冷若冰霜。
*
潘府高门大户,庭院幽深。潘樾刚迈进门槛,侍从阿泽就迎了上来。
“公子,你又去哪儿了, 老爷他……”
咣啷!
阿泽话音未落,大堂里摔茶杯的声音就隔墙传出。
“把那个逆子给我找回来!”
潘瑾的声音怒不可遏,潘樾却继续闲庭信步,慢悠悠走进大堂。
只见茶杯碎片散落一地,潘家老爷铁青着脸,潘樾语气轻慢道:“父亲找我?”
潘瑾转头看向儿子,心生一阵厌恶。
潘桧本来坐在旁边,一见潘樾,倏地弹了起来,开始煽风点火:“爹,你看他这什么态度?今儿在弋水边上,他故意谄媚郡主, 搅黄我的好事, 他就是故意的!”
“原来弟弟属意郡主啊,为何不早说?” 潘樾故作惊讶道:“若事先知会一声,我自然不能夺人所爱, 只是郡主今日既接了我的画,那弟弟恐怕,就再难有机会了!”
潘樾的从容淡定,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