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孟伤在左肺,又是失血又是颠簸又是被烟熏,人虽然保住了,但尚在昏迷,不知何时能醒,就是醒来,恐怕短时间内都难以恢复,需要长时间的静养。
周敞听着军医的禀报,就得出一个结论,蒋孟命是保住了,但人却是废了,以后很难再拔剑上战场,最多是做个体弱多病的普通人。
体弱多病又如何?
总比连性命都丢掉好得多。
况且,蒋孟生来就是公子命,又长了一张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脸,最后还能再做回个富贵公子。
真是啊……
一切都是命。
高远绝不能重蹈显王的覆辙。
高远因为失血过多,面色灰白,没说几句话就又昏睡过去。
今日能全身而退已属侥幸,蒋孟既然已经中计,为何还想着追击?
周敞想不明白,但也知蒋孟向来有此“志趣”。
据瘦猴从蒋孟部属口中得知,旁人是“胜不骄、败不馁”而蒋孟的性子就正好相反,是个“胜必骄、败必馁”的性子,尤其一看到敌军落败,就必要乘“兴”追击。
周敞心里还惦记高远,也就回营。
高远在军医的全力救治下已经转醒,除了失血过多,左肩贯穿,需要修养以外,身上再无旁的重伤,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。
周敞又反复让军医确认伤口是否有中毒迹象,得到否定的答案,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。
此前,显王就是中了敌军埋伏,肩膀中箭继而发现箭矢上有毒,才中毒身亡的。
蜃军卑鄙,只会暗箭伤人,若是箭上有毒,人就算是救出来,恐怕也有遗患。
周敞轻轻揭开伤口,伤口处衣服和血早已凝干一处,根本看不分明,只能等到回营再由军医处置。
蒋孟毕竟是主帅,这毛病周敞没资格纠正。
事已至此,既然蜃军已是轻弩之末,想必大兵力压上去,该是无事。
周敞一阵烦躁,这个时候却不好说别的:“快,把能调的兵力都调过去支援蒋都统。”
“是。”传令兵快步退下。
周敞也就听明白了,但一听“箭伤”二字就是一颤:“箭伤?怎么不见有箭?这箭上可有毒?”
“高将军中箭之后便已经强行将箭拔出,至于有没有毒……”那参将就也不确定。
周敞眼看着高远被军医抬走,再回望一眼对岸,终是后怕心惊,也就冲口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