褐釉酒瓶刚刚放在嘴边,卢庆之突然变得小心翼翼了,脸色虔诚,慢慢品茗了,不像是喝酒更像是品茶。
完全没了平时的豪迈作风。
卢庆之喝酒往往都是大口猛灌,先喝一大碗,再吃菜,冷不丁变得小心翼翼喝酒了。
卢祎、沈兰淑两人还有些不习惯。
“好酒!”
卢庆之号称千杯不醉,自家酿的米酒喝几斤都不醉,刚才只是喝了一小口酒水,脸色变红了出现了酒晕:“真是好酒。”
甘蔗渣酿出来的酒,溢散着芬芳馥郁的香味。
酒水入口,带着一股细致甜润的口感。
当场俘获了卢庆之,这辈子第一次喝到这般香醇的酒浆。
卢庆之满脸酒晕,放下了褐釉酒瓶:“就是过于烈了,只喝了一小口,感觉像是喝了三五斤米酒。”
“哈哈。”
卢祎笑出了声:“当然会感觉酒水烈了,蒸馏出来的酒水不能直接喝,需要进行勾兑,稀释了酒水的浓度再喝。”
沈兰淑只关心一件事,紧张的问道:“甘蔗渣酿酒是不是成了?”
族里只有丁男和次丁男可以吃饱饭,十几个族中子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却又没钱买粮食。
甘蔗渣酿酒成功了,也就能够完成沈兰淑的一桩夙愿。
卢祎给出了肯定的回应:“确实成功了,可以把阿尼叫回来商量卖酒的事宜了。”
一句成了。
沈兰淑突然扭过去身子,面朝着谷仓墙面,双手捂着脸,消瘦肩膀不停的抖动。
“家公,奴终于完成嘱托了。”
卢祎叹了一口气,走了过去,伸出手臂想要搂住沈兰淑的消瘦肩膀,想了想不合适,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,只是用手拍了拍孀嫂的细嫩肩膀。
父亲临终前,把他和沈兰淑叫到床前,希望沈兰淑肩负起长嫂如母的担子,照顾好卢氏一族的十几個子弟。
可是....
任凭沈兰淑想尽了各种办法,只有三个丁男、次丁男能够吃饱饭,十几个族中子弟每天只能吃个半饱。
沈兰淑不姓卢,按理来说这些担子不应该由她承担,以她的姿容美貌完全可以嫁入高门士族。
沈兰淑还是接下了担子,一直在为族中子弟饿肚子,深感愧疚。
“咱们有门路挣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