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他添几分愧疚是好事。
卓明月低着头，咬了下唇，很小声的说：
“大人千万不要自责，能与大人萍水相逢一场，挨这顿打我……甘之如饴。”
“嗯，”卓明月一双眼睛忽然就泪盈盈的，一滴眼泪溢了出来，“现在我都十五了，等过了哥哥丧期，便要把我……母亲早已看好了人家。”
秦时沉默着，在她下台阶的时候扶了她一把。
如此想着，卓明月应了下来，让秦时在她身边帮她看着路。
“听闻你小时候眼睛是好的，”秦时斟酌了下，问道，“后来是发生了什么吗？”
卓明月观察到附近人不多，再答话：“八岁的时候，母亲要把我许给一个六十多岁的爷爷做童养媳，我不肯，拿头撞了柱子，命保住了眼睛却看不见了。”
可是瞎眼时候，难得嫡母没同以前一样日日叫她干杂活重活，父亲还大发慈悲的给她一个婢女伺候，她便不愿再复明了。
秦时听得狠狠皱了一下眉头。
“八岁就要把你卖给老头？”
她的拐杖有意无意的点到秦时面前，擦肩而过。
秦时刚盘问完一人，身后的官差正在拿笔纸记录。
他听见拐杖点地声，转眸看了眼，当下出声唤她：“四小姐？”
其实那时她的确盲过一阵子。
正是因为她盲了，原本说好的银钱买家不肯给了，要降许多，嫡母才宁可不卖了。
“我陪你走一段吧。”他说。
卓明月心想着，这里人多眼睛多嘴也多，秦时公然与她亲近些，没准那些想买她的听到风声能望而却步。
出了灵堂，便望见不远处的秦时。
他一袭筠雾色云锦，银冠束发青丝如墨，腰间系着犀角带，缀着白玉佩，周身透着儒雅的书卷气息。
秦时道：“你要去哪里，我带你去。”
卓明月羞红了脸：“这不太方便……”
秦时顿时明白些什么，这守丧的人中途离开一会儿，必是去小解。
卓明月停步，辨别了下方向，空洞的双眼兀的一亮。
“秦大人？”
这一场白事，几乎聚集了卓家所有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