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特别的是一种瞧不出材质的挂画,摸上去很细腻,像是很嫩很嫩的猪皮,印着鲜艳的图案。有日月,有山川,有草原,有戈壁,有房子,还有牛羊和人。
乌朵说这是人皮画,记录着西原的神明拯救生灵的故事。只有皮子足够细腻的小娃娃才配做成人皮画,很珍贵。
武子期听完,叫乌朵把人皮画收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去。
后院天井聚了很多人。
他们衣衫褴褛,缺胳膊少腿,独眼空鼻,一看就是雅拉府的奴隶,他们围着一堆篝火载歌载舞。
乌朵说过奴隶们庆祝遣原使的到来,被允许卸下脚镣快乐一晚上。
拿着鞭子的管家罗家远远向他行了一个礼。
武子期下楼,问守门奴隶妲娜的下落。
淋了暴雨又跪在后院数了一下午画眉的妲娜缩在奴隶圈门处,小小一团,拿着两块火石摩擦。
手上的冻疮又紫又红,肿得似萝卜。
火石蹦出的火花过于细碎,还在空中时就灭了,无法点燃她脚前的枯草干枝。
武子期有几分同情这个突逢剧变的小姑娘。
阴影渐渐笼罩过来,直至被完全包裹。妲娜仰面,一个汉人递给她一截木棍。
妲娜记得他。
洗干净泥浆的唐人使者白白嫩嫩的,五官清俊,是雅拉高原有史以来最好看的唐人使者。
武子期记得白天欢迎仪式上雅拉府小姐的珠光宝气,而妲娜小小的脸皴裂,红黑红黑的,还挂着两吊大鼻涕。同为女奴的乌朵和她比起来,简直一个美玉,一个干巴得快要碎裂的泥巴蛋子。
成为奴隶的这一年,这个小姑娘一定吃了许多苦。
妲娜接过木棍,对比了一下,的确比她准备的枯草枯枝干燥,便要用来发火,又打起火石来。
“嚓嚓嚓!”
“嚓嚓嚓!”
“这是火折子,比石头好用。”武子期笑道。
妲娜捏着火石,用一双净澈的水眸疑惑地望向他。
武子期蹲下身子,把火折子举到眼前,拔下盖子一吹,火折子燃了。
“哇!”妲娜惊讶,本就明亮的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