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韦不琛,马场那把火,你烧得极好!当真是有勇有谋。”
圣人盯着他身上洗得发白的绯色官服,彘兽都被磨得起毛绽线,看了良久,终于道:“你的官服旧了,换身新的吧。”
一抬手,身边的宫人总管捏着一卷圣旨,宣读了圣意。
韦不琛升任绣衣直使副指挥使,赏金百两。
“臣叩谢圣恩,万岁,万万岁。”
正副指挥使罚奉,自己擢升赏金。
韦不琛知道,这就是扈姑娘说的:“三个和尚没水吃。”
他抬起头来,看向圣颜。
圣人正好也在看他。
半百之人,头发胡须花白,布满皱纹的脸上,一双漆黑煞亮的眼睛,像是要看穿每一颗人心。
孩童般的嗓音,说着勾心斗角之事,十分诡异。
“多谢扈姑娘关心。”
一道软软糯糯的女子嗓音轻轻传来:“韦使者,是我。”
韦不琛收好请柬,起身去开院门,来人身穿一件墨黑的斗篷,从头到脚都罩得严严实实。
见到他,她抬起头,露出一张精致的娃娃脸来,正是紫衣姑娘。
进到屋内,紫衣姑娘认真说道:“我听我爹说,明早圣人要你入宫?”
“扈姑娘的消息当真是快。”
扈姑娘笑着,唇畔泛起梨涡:“我这不是为了韦使者好吗?那道擢升你的圣旨一日不下,我一日也不得安心呐。”
是崔礼礼送来的。
他看了两日了。
决定不去。
韦不琛皱皱眉,怎么现在的女子都这么大胆了?半夜孤身一人到男人家中。
尽管如此,他还是侧身让她进来。
忽地响起敲门声。
他低声问了一句:“谁?”
韦不琛不养奴仆,自己一人也不愿意生火做饭。只在回家途中买了些炊饼和卤肉,烧了一锅热水就着吃了,喝了。草草了事。
然而今日有些不同,他的面前放着一本烫金的请柬。
身为绣使多年,他对危险之人危险之事都保持着灵敏的嗅觉。
她太危险了。
韦不琛抬手将请柬反扣在桌案之上,豆大的灯光将他紧锁的眉头映出了更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