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礼礼身着男装,带着斗笠,骑着马沿着岔路往定县飞奔而去。
傅郢写的那封信,她偷偷用热气化开封口的浆糊,打开看了。不出所料,就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屁话,即便樊城的知县卖面子,让娘去见爹一面,又能说些什么呢?
王管事既然说了这外账有几处铺子用于销账,那她必须抢先去解决此事。
她一挥鞭子,马儿吃痛,撒着脚丫子在道上狂跑,沿途不曾打尖住店,只停下来换了一匹马。
直至到了定县,她还未进县城大门,就被人盯上了。
韦不琛的双眼识人从不曾错过。他站在城楼上盯着每日进出城门的生人面孔,不想却看到女扮男装的崔礼礼。
拾叶给的最后的消息是崔家母女为了救崔万锦,北上樊城,那她为何一个人出现在定县?穿成这样又是何意?
看她背着斗笠,头发乱着,脸上全是灰尘,神态疲惫。她怎么从来就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?
遇到城门盘查,她下了马,女子的路引和她的装扮对不上号。她喘着气,反反复复说自己女扮男装。
城门的守卫觉得她说话吞吞吐吐形迹可疑。看了一眼城楼之上,将她抓了起来,送到韦不琛的面前。
鸨母看看崔礼礼,这么标致的姑娘,非要腆着脸跑到这里来受这份屈辱,何必呢?
崔礼礼关上门,对眼前的景象视若无睹,镇定自若地站在屋中央:“陆大人,我明日便要离开京城,只是想跟您说几句临别赠言。”
“拾叶,你喜欢哪种?”崔礼礼拽拽拾叶的袖子,“要不是明日出远门,我定给你安排几个。”
拾叶气息有些不稳。垂着眸没有说话。
“别害羞,你看好了,等我爹的事解决了,一定再带你来。”崔礼礼见鸨母带着两个花娘回来,又悄悄撂下一句“我娘给你那六百两赏银,总要花出去。”
鸨母通报了一声,里面有个女人的声音娇娇柔柔地道:“请姑娘进来吧。”
推开门,好一副活色生香的场景。
陆铮正斜靠在软椅上,怀中的蓝巧儿像猫一般趴在他胸口,雪白纤细的手指,捏着一颗葡萄喂进陆铮的嘴里。
男子可不是唇红齿白,更没这么婀娜的身姿。
崔礼礼不以为然:“这世上,既然有去小倌楼的男子,就有逛青楼的女子,不稀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