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在茶馆,紫衣姑娘说得很明白,擢升的旨意都拟好了,却始终没有下发。这时候银台司发来请令,其深意不言而喻。
“照实说。”韦不琛又开始奋笔疾书。比起拾叶衣裳上新贴的碎布头,他身上绛衣穿得太久了些,彘兽绣纹洗得有些发白,甚至彘尾还绽开了线。
郭久跟随韦不琛已有多年,知道他心中有傲骨,但当了绣使,这傲骨就该剔干净了,越留就会越煎熬。
就像拾叶做线人,教习就会说,该上的手段就要上,该舍的就要舍。
“大人,有些话,属下本不该说。但您——”
“那就不要说。”韦不琛打断他,抬起头道,“蔡胜远等人,追查得如何了?”
蔡胜远是绣使一直在追查的几个叛军,之前在京城出现过,绣使布下天罗地网,哪知被崔礼礼横插一杠子搅黄了。
“我们一直在跟,现在有线人说往定县方向去了。”
定县在北方。如今邯枝国的动静不小,他们往那头去,目的绝不简单。
韦不琛放下笔,将写满字的纸折好,放入信封,又滴上蜡油封缄。
“务必将此信三日内送到宁永县罗氏绸缎庄。另外,你派几个人去定县,看见人了,不要打草惊蛇,蔡胜远若要北上,跟着就是,但决不许离开芮国边城。每日一报,不得有误。”
“是!”大人这是要大作为了,郭久见韦不琛站了起来,“属下去备马。”
“去银台司。”
韦不琛眼神犀利,看出了他与往日有些微不同。冷着眼神审视着这个线人,最终目光落在了他挂剑的部位。
一只墙角的小狗。
拾叶还是捡着能说的说了。
韦不琛脸色阴沉。
孤男寡女,饮酒做乐,闭门看图,成何体统?
“她倒是有些头脑,竟然猜到是那个怂货。”郭久看看韦不琛,见他没有说话,脸色仍是不好。不敢多说,只等着韦不琛发号施令。
原来真是那个黑牙所为!拾叶不敢宣之于口。这事终究是自己急功近利所致,才使得姑娘遭此横祸。这一等护院,他哪里当得?姑娘缝衣之恩,又如何受得?
想着想着,握着剑柄的掌心出了一层汗。
郭久在一旁道:“这个傅氏倒是个知轻重的。这时候不教养,只怕去了县主府,更麻烦。”
拾叶又将七夕柳河的事仔仔细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