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策马夜奔,进了九春楼。
见到烂醉如泥的元阳,陆铮叹了一口气,示意侍女们替她戴好帷帽,送回宫去。
奈何元阳死死挂在如柏身上,不愿意下来。
“如柏,你送一下贵人吧。”
如柏只得打横抱起公主,从暗门走出去,抱上马车,正要下车,不料却被元阳勾住了脖子。
“贵人,您——”
如柏一惊,抬起头对上元阳半酣半醒的凤眸。
“我看你很好,跟我回去吧......”
涂满丹蔻的手指,轻轻地勾住了如柏腰间的丝绦。
等了好一会,不见如柏回来。崔礼礼有些急,着人去看,才知道如柏被公主带走了。
这下麻烦了。
她在屋里来回走,春华和拾叶进来,原是要问她何时回家,一看陆铮还在屋内,春华眨眨眼,拉着拾叶退了出去,还贴心地关了门。
“你今晚这事办得太冒失。”陆铮在屋里找了一坛子酒。看封坛纸上写着“在眼”,他摇摇头:“元阳自小在宫里长大,什么手段没见过,你这些把戏,她定然一眼就看穿了。”
崔礼礼没有说话。
“你想借公主的东风,拒绝县主府。连我都看出来了,元阳怎会看不出来?”
这是今晚第三次被陆铮拆穿了吧。
今日当真是不宜说谎。崔礼礼心想,若可以的话,他最好被人丢进漠湖里喂鱼,吃得一干二净。
两人脸上红晕似霞,眼眸如雾,皆有了几分醉意。
“最后一题,你我谁输了,谁就把那一坛子喝了!”崔礼礼指了指白瓷坛。
“一颗白菜,如何卖高价,可不就靠这意境吗?”崔礼礼老老实实地道,端起自己的那杯酒,“这道题简单,我认输,这酒我干了。”
脖子一扬,喝了个杯底朝天。
如柏又上第二道菜。
“你哄不了我,这是绿凉粉。”元阳奇道,“只是你们怎么做得溜圆?此菜当真是在工不在料。”
“工比料更费银子,您当真是行家。”崔礼礼笑道,又饮一杯,“这一局是我输了。”
一连猜了好几道菜,崔礼礼与元阳五五开,不输不赢。各喝了几杯水酒。
此时如柏揭开白瓷酒坛:“此为三年之酿,名为‘在忘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