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本来也不介意当挡箭牌,反正都当惯了,可就是忍不住逗她,应了她一句,她就像炸了毛的小老虎,那样子实在是好玩。
只是这小老虎有点胆大,若非自己挡着,按照元阳往日的性子,势必要翻脸的。
不过她倒是能说,几杯酒而已,哪里有什么“一年在眼,一年在心,一年在忘”的。都是她杜撰出来的,说得天花乱坠,竟将元阳从天字一号房给劝出去了。
他信步走在柳河边,怀里揣着宝贝,本该好好研习的。可听见元阳带着崔礼礼去九春楼,不知怎的,竟又想要去凑热闹。
想看看她是不是真能变出三坛子不同的酒来。
松间牵着马迎了上来:“公子。”
“方才那个推她入河的人可抓到了?”崔礼礼落水之后,他就遣了松间去抓那动手之人。
“是个喽啰,奴没动手,派人暗中跟着的,一有人接触,立刻来报。崔家也在遣人四处查访,可要跟他们说一声?”
“不用。”陆铮翻身上马,“走——”
“公子可是要去桃花渡?”
陆铮甩鞭的手一顿。想起自己刚才已经在元阳和崔礼礼面前拒绝去九春楼。这时再说要去,岂不是有些厚脸皮了?
叫人怎么想他?
窗下,元阳的金色披帛飘扬在夜风中,衬着她丰骏的面容,像是要随时飞天的神女。
良久,她转过头来,眼眸带着暧昧的笑意:“你是担心我要掌嘴那崔小娘子,才这么认真哄劝我的吧?”
看元阳神色晦暗不明,陆铮心知不好。去年有个宫娥劝她出去散散心,却被拖出去掌嘴一百,以儆效尤。
“不过是卖酒,讲什么故事。好了,你今日落了水,脑子想必也进了水,回家去吧。”说罢,他看看一旁的侍女,示意她们将崔礼礼带了出去。
待崔礼礼离开,他又从白衣少年手中抽出画纸,挥挥手,让所有人都退下。
那女子面若满月,眼带桃花,含羞带怯,正是元阳公主。
而她身后的男子,不知是白衣少年来不及画,抑或是忘了画,竟没有容貌。
“三年在忘,”陆铮低声劝道:“你连他的脸都记不清了——何不放过自己?”
这样特殊的日子,崔礼礼竟邀请元阳公主去九春楼?公主怎么会去?
“我不去!”他决定先替元阳拒绝她,“桃花渡还有人等着我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