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傅大人这是要明着偏袒啊?”宣平侯夫人满腔怒意,站起来唾沫翻飞地一串接着一串地说道:
“我家十七没了牙,如今进食困难,寿命只怕都少了几十岁,这是几个板子能还得上的?”
“我们侯府的爵位,那可是实打实的开国功勋,不是坐在屋里写几个字就能有的!”
“没了牙,仕途便没了指望,再无法为国尽忠!这岂是几个板子就能补偿的?”
“再有,只怕终身大事也是难事,不孝有三无后为大。可怜我家十七,本是一个满胸报国之志的男儿郎,如今却成了一个不忠不孝的短命鬼,你这护卫不该偿命吗?”
好厉害的嘴皮子,这要放在朝堂,不得说死几个文官?!
气得傅郢一拍桌子,喝道:“去!把那个护卫带上来。”
“那又如何?你爹本就经商,多份产业而已。”
“的确,”崔礼礼站了起来,微笑着:“权贵们匿名取乐,可脸在那摆着呢,就算别人不认识,您还能不知道吗?”
结果进屋看到崔家父女在那儿杵着,心烦意乱,只径直坐到床边,手指着崔万锦:“你,滚出去!”
“岳丈大人——”
“爹,您先出去,女儿同外祖说吧。”
“我的名声,的确是崔家的事。”崔礼礼仰起头,看着想要置身事外的老头,“但九春楼是整个傅家的事。”
傅郢闻言更是一甩手背过身去:“九春楼是你接下的,写的是你崔礼礼的名字,与傅家何干?”
“九春楼中往来皆是玉带金闺,非富即贵,的确是个好生意。我接下九春楼的第一天,外祖也是这么对我爹娘说的,不是吗?”
宣平候擅于察言观色:“看样子,傅大人还不知道?你这女婿退画像时,给每家倒贴五百两。如今全京城都在笑,说你这外孙女赔钱都嫁不出去了。”
当官的谁不爱惜颜面?
再说,傅家还有嫡孙女未嫁,外孙女议亲却声名扫地,只怕傅郢要断臂求生了。
关上门,崔礼礼立刻跪下来:“恳请外祖为我做主。”
“你名声就跟井底的泥一样,捞都捞不起来。这时候想到我了?”傅郢怪笑道,“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,我可做不了你崔家的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