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的是:地方上向来是往“大”了报,好要钱、好请求免赋税嘛。
“辽东建奴有何异动?”
“辽东建奴?”朱翊钧莫名其妙,想了想才说道,“为平播州叛乱,皇儿确实调了一批辽东精锐远赴川贵。辽东去年倒是奏报过,去年开春后,建奴好像是编订了文字,年底又灭掉了海西女真一部,声威大涨……”
“编订文字?”李太后浑身一抖,脸色更加难看,“群臣上奏,言及江山社稷,亡国之语多不多?”
“母后……臣下惯喜夸大其词危言耸听。如今虽财计略有难处,党争时常不免,天灾也难测,但皇儿都明白。三征功成,内外慑服。那辽东建奴虽略涨声威,也未成祸患。母后此问,倒真有些忧虑亡国已有日的意思……”
李太后闻言却只是闭上了眼,像是努力在克服着恐惧和愤怒,缓慢又深重地呼吸着。
“再有最后一句。”李太后严肃地看着他,“常洛是皇帝长子,皇后又无子,皇帝到底为何这般不喜他?”
到上月十八诸路大军会师海龙屯,其后播州叛军就只是困兽。
现在,平叛大军放松了下来,等待诏令的到来和下一步命令。
当然,正如沈一贯所料,还是有不少人敏锐地感知着播州叙功过程中的朝堂变动,盯着一些可能的位置。
而既然皇帝对圈禁太子的流言采取了那样的手段,沈一贯也不怕再多一事了。
那道圣旨的意思被内阁透露出来,沈一贯坚决封驳的做派毕竟能挽回一些颜面。
从唐朝开始,不论谁为皇帝,杨家始终牢牢控制着这里。
如今,传了二十九代的播州杨家正式覆灭。
从去年三月朝廷开始启用李化龙以兵部右侍郎衔任川湖总督开始,经过调集四川、湖广、贵州甚至浙江、福建、云南、广东等布政使司的兵力,八省大军总计二十四万,平叛大战是今年一月才开始正式打响的。
“那就这样吧!”朱翊钧生着闷气,“要骂尽管骂!不差这几天了!你们都别来烦朕,告诉陈矩,让他抓紧些!”
事到如今,他倒宁愿陈矩快点把结果拿来,好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。
至于群臣聒噪,他再也懒得管了。
京城的事,遥远的播州并不知道。
播州土司杨应龙祖祖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