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在皇贵妃面前大言不惭,说什么自会管束宫中奴婢。”朱翊钧指着他,“护住了那王安,底下人的胆子一个个就都大了!这李进忠刚到景阳宫当差,听了你的威风,就敢出去说什么富贵前程!”
朱常洛微眯了眼,不多看他。
难道他不知道景阳宫上下当差的人,除了当初非要选个在内书堂读过书的伴读和王恭妃当年的老人,其余人都是什么货色、谁安排的吗?
“这几个奴婢犯了宫规,父皇从严惩治便是。”
朱常洛这回却不会保护他们,这些人被赶出宫去还是被打杀了,都是好事,虽然后续再添补的恐怕也都差不多。
没有明确地位之前,这些事都由不得朱常洛做主。
“管束不力,让奴婢在宫外口无遮拦,以致流言四起,谤朕德行!”朱翊钧寒声说道,“罚你禁足三月,闭门思过!”
朱常洛深吸一口气,再次抬起了头:“父皇此言,儿子不敢苟同!宫外流言谤君,这罪责,儿子担不起!”
“……反了天了!”朱翊钧见不得他强势反驳,“不是你宫里的狗奴婢在外胡言乱语口无遮拦?”
“禁宫内外,消息往来何止儿子一宫几个德行不佳的奴婢?”朱常洛捡起身旁那个名册,“这么多人,父皇为何说得流言源头便是景阳宫?”
他刚扔过来的东西,能抵赖吗?
上面那么多的人,都是景阳宫的?
朱翊钧表情一僵之后,仍旧咬牙切齿地说:“你就没有半分过错?”
朱常洛气得肝疼,这是“抛开事实不谈”大法了?
我刀呢?!
皇后,那是太后为朕选的原配。
多年来侍候朕,就算稍有过失,朕都是体贴包容。
端午节前骄阳已如火,沈一贯到这里时,只见不少官员都齐聚天街上商议着是不是要一起去哭午门了。
“诸位,稍安勿躁,稍安勿躁!”沈一贯大声喊道,“适才,陛下已遣文书官传谕内阁!”
实际上的“独相”赶了过来,其他人倒是给了个面子,暂且静听。
他先转述皇帝传谕内阁的内容。传谕内阁,不就是要内阁再说给百官听吗?
皇帝的意思是:
王德完不讲武德!
第二天开始,朝堂乱成了一锅粥,各种奏本题本纷至沓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