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宗勉走来走去,许久之后才顿下脚步:“非常之时了,两步一起走吧。”
郑国泰精神一振:“怎么说?”
“其一,依着户部题本的说法,东主再上一个奏本。便说册立之礼既繁且琐,皇长子又已年近二十,不妨先冠婚再册立。仪制嘛,倒可照太子之仪来。”
“那不就是坐实了?不行!”郑国泰连连摇头。
“东主莫急。奏本一上,必定朝野哗然。在下打听过了,户部只因财计艰难,大婚耗费则最重,故而那题本把大婚放在诸礼前头。但东主这奏本一上,倒会让户部被科道言官群起而攻之,以为他们赞同废长立幼。”
莫宗勉眉飞色舞:“况且,东主可说是他人假东主之名上奏。那又是有人要故意诬害国戚之家,用心险恶,局面更显复杂。”
郑国泰听得眼睛渐亮,连连点头。
找个替死鬼罢了,这确实好办:“第二步呢?”
莫宗勉严肃了起来:“那就是陛下也隐隐怀疑皇长子是邪物附身这才性情大变一事了!此事须得极为谨慎,一个不好,不仅不会奏效,贵妃娘娘还要落个行巫蛊之事谋害皇长子的罪名!以那位的性情,岂能不闹到太后娘娘面前?非要太后娘娘也存疑了,那才能行!难办的是,这个月皇长子又甚是守礼,并无异常……”
“你的意思是,再激他发狂?惹得太后娘娘也不喜,生出疑心?”
“却又不能是贵妃娘娘出面。”莫宗勉点着头,“而且,还要提前做些准备。最好是皇长子发狂起来时,又有些证据,让太后娘娘和陛下当场就看出不对劲……”
……
朱常洛不动声色,是打定了主意等待变数借题发挥。
等朱常洛走远,魏岗才低声叮嘱:“先好好当差!”
他是“耳目”,但皇长子随后也未动干戈。
只不过经历了之前种种,魏岗也怕朱常洛拼出命去,定要洒扫庭院。
他能护住王安,说不定便能除掉魏岗。
这厮自然还不知道将来会改叫魏忠贤,而后以九千岁大名遗臭青史。
只能说他必定已经有“赫赫名声”,这才能被郑梦境想法子安排到景阳宫。
又能存着什么好心?
这個月,景阳宫已换了三个人来,这是第四个了。
不以为意地举步向前,走了几步之后他又停了下来